許多人不明白勾越這話是什麼意思,但高紫萱臉色已經陷入了掙紮惶恐中,她大概知道點什麼,但仍裝糊塗道:“管家,是龍信殺了高岩,高紫湖已經是忍氣吞聲,怎又扯上了?”
勾越平靜道:“聽說當年看上龍信老婆的人就是高紫湖,也是高紫湖唆使周召兒子周傲林下的手!當然,這說法也沒什麼證據,事情是不是這樣高紫湖本人最清楚。老奴想說的是,若真有這樣的事,牛有德即將君臨天下,龍信是牛有德的心腹,這天下如今敢得罪龍信的人怕是不多了,而咱們家已經失勢,回頭龍信若要算賬的話,這可是奪妻之恨,怕是以滅門的手段來報複也不為過,僅憑他對付高岩的手段就可見一斑!大夫人可要考慮清楚了,廣家到了這個地步,實在不易再結下龍信這麼個仇人,否則是自尋死路!”
高紫萱臉色難看,被這話說的不寒而栗。
一群女人悚然一驚,竟然還有這樣的事,她們多的不懂,卻知道龍信是牛有德的親軍右都督,水漲船高,龍信接下來的權勢可想而知,招惹上這樣的大仇人不是找死麼?
媚娘死死盯著高紫萱,不但擔心連累廣家,也擔心會連累自己女兒,龍信乃牛有德心腹,和牛有德的其他心腹自然是常來往的關係,楊召青就是牛有德的大總管,龍信隻要跟楊召青遞句話,到時候怕是要將自己女兒給折磨的生不如死。
高紫萱幹咽了咽口水,心中悲涼,此時才深刻體會到了家中的頂梁柱倒下了是什麼滋味,她艱難道:“這事我並不清楚是怎麼回事,既然管家這樣說了,管家也是為了廣家上下好,一切全憑管家做主。”
這是答應交出高紫湖了,一群女人鬆了口氣。
然勾越又道:“事情既然做了,就要徹底斬斷隱患,一個高紫湖怕是不能平息龍信怒火,老奴準備把高紫湖全家上下交給龍信處置,大夫人意下如何?”
高紫萱麵露悲哀地看著他,這是要將自己弟弟全家上下給滅門呐,滅自己弟弟家滿門保廣家滿門,可她也知道,到了這個地步,勾越跟她商量是給她麵子,她答應則罷,不答應也沒用,勾越照樣會這樣做。她艱難點頭道:“隻要能保廣家平安,管家看著辦吧。”
“是!”勾越略欠身,又對一群女人欠了欠身,告辭後迅速離去。
高紫萱站在那默默流淚,一群女人不管心裏是不是在幸災樂禍,都紛紛上前好言寬慰,沒人會記高紫萱的人情,暗笑罪有應得或暗罵活該的倒是不少。
出了山洞,勾越揮手招了廣令公的親軍都督百哲和項滿堂過來。
二人來到,百哲問道:“王爺如何?”
“唉!”勾越輕歎了聲,凝視著二人,徐徐道:“牛有德那邊已經掃平青、佛,咱們這怕是成了他眼中釘,已對咱們下了最後的通牒,咱們也沒得選擇了。”
項滿堂怒道:“小姐乃世間絕色,嫁給他算是便宜了他,剛送過去他還高興的給封了天妃,怎麼?人一到手就想翻臉不認賬嗎?”
勾越搖頭:“此一時彼一時,他封小姐為天妃也是為了穩住西軍人心,如今青、佛後患已經掃平,已無後顧之憂,他已不懼西軍作亂,自是另有打算。若不是之前把小姐送去穩住了他,若不是他剛封了小姐為天妃不好吃相難看,怕是已經對咱們動了手。再說這些也沒意義,犧牲小姐的目的何在?不就是為了能給弟兄們爭取個機會,事已至此,你們帶弟兄們投降吧,否則咱們把小姐送過去沒有任何價值不說,還得連累小姐。”
百哲看向山洞方向,皺眉道:“這是王爺的意思嗎?”
勾越沉聲道:“你們自去降你們的,和王爺有什麼關係?洛莽他們去降,王爺攔了沒有?”
百哲斷然決絕道:“王爺不降,我們也不降,大不了拚個玉石俱焚?”
勾越喝道:“糊塗!大勢已去,我費盡心力這般運作是為何?不惜擅自做主將小姐送給牛有德又是為何?不就是想給大家個周全,不就是想保全王爺最後一絲顏麵,王爺怎麼能降?讓王爺親自站出來投降,你們是想逼死王爺嗎?”
兩人皆黯然低頭。
勾越又摸出了兩隻儲物鐲遞給二人,“我把一些財物集中了一下,你們拿去給弟兄們分了,分到每人手上也許不多,但也算是王爺一片心意。記得交代弟兄們,此去以後,各奔前程,隻要能有出路,哪怕糟踐王爺以自保,王爺也能理解,也不會怪你們,隻要你們能好好的就行。但有一點需謹記,此後不要再和王爺有任何聯係,既是為了你們自己好,也是為了王爺好,道理想必不用我多說,懂我的意思嗎?”
兩人拿著儲物鐲默默點頭。
勾越抬手拍了拍兩人肩膀,歎道:“去吧,盡快,那邊沒耐心等太久,不要給人動手的借口,就當是為了保護王爺,事不宜遲,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