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
從漫展最開始，隊伍就已經很長很長了，這麼一段時間過來，隊伍不但沒有縮短、反而變得更長了一些。
盛以簽名、再簽名，把書遞給麵前的粉絲，聽粉絲表白再道謝……
一直到隊伍有些騷動，隱約傳來“插隊”之類的議論聲，盛以才揉著頸椎抬起頭，想要看看怎麼回事。
卻恰恰好——
撞進麵前男人的一雙微斂的桃花眼裏。
她愣了愣，簽名簽得太多，導致腦子一時間都是麻木的。
這會兒甚至覺得大概是自己眼睛出了問題。
可她揉了揉眼、再揉了揉眼，麵前的男人隻是愈發清晰起來了而已。
z市位於南方，十月初的時候仍舊是炎熱的。
男人隻穿了一件幹淨的、沒有任何圖案的純白t恤，頭頂一貫戴了頂帽子，微微低著頭，背著一隻單肩包。
他大概是剛從外地趕來的，微濕的發梢貼在額上，懶懶散散地勾唇輕笑，一副疏倦的模樣。
單手插在口袋裏，清爽而散漫。
像是這夏日尾聲驀地注入的一泓清泉。
他摘下帽子，單手隨意地整理了一下頭發，看著對麵的盛以，挑了挑眼尾，顯出幾分不正經的模樣來。
“不是要簽名嗎？”他拖著尾音，勾著三分笑意問。
盛以張了張嘴，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他便又稍稍彎腰，湊近了些，一眨不眨地看她。
“怎麼，被粉絲帥得說不出話來了？”
盛以抿了抿唇，好半天也隻像是問別的粉絲一樣，問出來了句：“你想要簽什麼？”
“就簽……”江斂舟似是稍稍斟酌了一番，“to 望久最愛的江斂舟，希望你快點回到我身邊，怎麼樣？”
——像是直到這會兒，盛以才慢吞吞地意識到，麵前的人真的是江斂舟。
真的是還在出差的、沒辦法跟他一起來的江斂舟。
她一時間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
確實很理解江斂舟有很多事要忙，盛以也向來是一個不算太粘人的、也很懂事的人，可直到這會兒才發現，她潛意識裏有多希望江斂舟一直陪在她身邊。
江斂舟直起身。
直到這會兒，盛以才意識到，剛才還因為有人“插隊”而有些動亂的隊伍，此時已經一片……
寂靜無聲。
隊伍裏的粉絲不知道是還猶自在震驚，還是說在不出聲地觀看進展，一個個的全都張著嘴探著腦袋。
所、所以，這真的不是他們眼花了？！
這就是江、江斂舟本人？！
江大少爺已經懶洋洋地背著包，悠悠哉走到了桌子後麵，站在了盛以旁邊。
又示意排在最前麵的那個粉絲上前，很自然地接替了孟元的工作，問：“要幾本？”
粉絲：“啊……什、什麼幾本……”
猶自盯著江斂舟那張好看得出奇的臉，目不轉睛，呆若木雞。
靠……
這是那位大明星對吧，他跟自己說話了啊……
他說了什麼來著……
江斂舟對盛以的粉絲還挺耐心，這會兒也重複了句：“要幾本江太太的書？”
草。
粉絲徹底傻住了，手虛虛一指：“全、全都要了！”
江斂舟瞥一眼桌上剩下的四本，也沒客氣，放在了盛以麵前：“謝謝惠顧。”
……
隊伍仿佛就此陷入了一種很奇怪的狀態。
大概就是迷離又興奮，每個人都很激動的模樣，卻又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一般。
隻能機械地、呆滯地走向前，報出自己想要的數量，說想要的簽名內容，最後再抱著書轉身離開……
哦不對，也不算離開。
孟元眼看著有人抱了書，轉身就又走到隊尾去了！
江斂舟再把兩本書掀開扉頁放在盛以麵前，彎了彎腰，貼在她耳邊。
聲音很輕，又很溫柔。
“寶寶，”他叫她，“我怎麼這麼想你啊？”
盛以呼吸都停滯了兩三秒。
之後才慢慢地應了聲。
有時候，腦子跟手隻有一個是聽話的。
盛以邊聽著麵前的粉絲念要寫的to簽內容，邊刷刷地簽名。
“寫to薑薑，祝學業高升、表白成功就好！”
粉絲興奮而戀戀不舍地離開了隊伍，迫不及待地掀開封麵，想拍照跟朋友炫耀。
打開來——
“to 江江，
想和你每天每天在一起。
望久 202x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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