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放在平時,他大概便會考慮幾秒,同意下來。
但今天,他隻是輕笑了一聲:“昏暗才好。”
【?這話是可以說的嗎jlz?】
【到底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是我想歪了還是jlz在我心裏的形象就是歪的!】
再走了一段距離,江斂舟這才停下來了腳步。
他回眸,看向盛以:“閉上眼睛。”
盛以:“怎麼神神秘秘的?”
嘴上抱怨著,她還是依言閉上了眼。
而後,有溫熱的手覆在了她的眼睛上,另外一隻手拉著她的手腕,再往前走了幾步。
有隱隱約約的細碎聲響傳了出來。
一個輕盈的吻落在她的額頭上,再伴著他溫和的嗓音:“睜開眼吧,寶寶。”
盛以依言睜開了眼。
方才還因為節目組的燈光而明亮的四周,此時一片黑暗。
大概是江斂舟讓節目組的人把燈關掉了。
不比明泉市,哪怕沒有燈也有不少的光,這裏夜色卻是真正的漆黑。
盛以有些茫然。
直到江斂舟拉著她的手,轉了個方向。
盛以一陣怔楞。
——不比身後的漆黑夜色,麵前的蘆葦蕩上全都是細碎的、跳動著的光點。
不是她的錯覺,而是那些碎光真的在閃動。
盛以眨了眨眼,再細細看了過去,才訝然發現——
“螢火蟲?!”
罕見的,盛以的語氣裏都帶了些驚訝的味道。
江斂舟“嗯”了一聲,語氣裏還帶著未盡的笑意。
也不怪盛以會驚訝。
她從小長在明泉市,哪怕在景城也住在城區,螢火蟲這樣隻活在故事裏的小生物哪能是她見過的?
她剛才甚至以為自己想多了。
“你怎麼會知道這裏有螢火蟲的?”麵前的光點閃爍,在黑暗中美得像是置身於電影場景之中。
沒有女孩子會不喜歡這樣的地方。
江斂舟一副平淡的模樣,仿佛他所做的都是0隨隨便便的事一般,甚至用不著什麼誇獎和讚揚。
“早上帶井井路過的時候發現的。”江斂舟頓了頓,又道,“也算是還了一部分欠的債。”
“欠的債?”盛以有點不解。
江斂舟懶洋洋一點頭,偏頭看她。
有清風徐來,他的發梢便沿著風的方向飛起。
明明已然是一個孩子的父親,可他依舊俊朗不減當年。
像是比那時候的江斂舟,隻多了幾分成熟內斂似的。可成熟內斂的都是外表,他在盛以麵前時,依然是一個飛揚的、驕傲的人。
她真喜歡他。
江斂舟便又笑了聲。
晚風送來些香味,靜謐的空氣裏隻有江斂舟很輕很輕的呼吸聲。
他說。
“高中時有一次你看著照片畫畫,畫的螢火蟲,畫完你跟我說,你也想看一看螢火蟲。”
盛以愣了愣。
“隻是可惜,景城實在是沒有,這些年來我去過很多地方,也鮮少見到這樣的大片螢火蟲了。”江斂舟垂眸看她,“所以,竟然一拖便是這麼多年。盛以,我債還得有點晚,希望你不要太過介意。”
盛以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甚至已經記不得江斂舟說的這件事。
過去的人生裏紛紛雜雜,發生過太多太多事,方才江斂舟所講的也不過是她萬萬千千個人生片刻裏的其中之一。
少女時代所說的話有那麼多,想做的事有那麼多,人生又哪能樁樁如願?
可有江斂舟在。
他就是會把她說的話記得清清楚楚,知道她要什麼,尋尋覓覓這麼多年,隻是為了滿足一個十幾歲女孩子隨口說的“我想”。
盛以便有些說不清楚的感慨了起來。
有一隻螢火蟲飛了過來,圍著她打了個轉,落在她的頭頂上。
盛以便張了張嘴,最後也隻笑了聲:“你還欠過什麼債?”
“還挺多。”江大少爺有些不滿地看了她一眼,“你想做的事實在是太多了,有一些又有點困難。”
“比如呢?”
江斂舟慢悠悠的:“有次你跟我說,想去外太空走一走。”
盛以:“?”
這叫“有點困難”?
她有些好笑,又問:“我還說過什麼話嗎?”
“你說想有一件很漂亮的婚紗,有很多很多人喜歡你畫的畫,有一個做大明星的好朋友,還有……”江斂舟便裝模作樣地思索了兩秒,答道,“想吻江斂舟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