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靈媒的表現是意外。
那麼, 安季普能聽懂部分華語詞彙,就是意外中的意外了。
他的臉色,隨著華裔靈媒的話,開始變得陰雲密布。
隨後, 他開始重複幾個單詞:
“被……跪下。”
“舔……人的鞋子……”
最開始, 他複述的詞彙,大概是他本身就能無障礙聽明白的華語詞。
但是, 在朱夏說完了後麵的幾句話, 抱著自己發抖的時候……
他就已經將自己能聽懂的詞彙,和本身聽不懂的詞, 進行了關聯上下文的語義結合理解。
“頭被、盎、在拖把、詞裏……”
“有人在、她的頭上、撒尿……”
“脫了、她的衣服, 綁著、她的脖子……”
“任、她在、地上、趴……”
安季普的中文說得有些別扭,但他還是一字不漏地,複述出了朱夏的話。
在整個複述的過程中, 他也以此理順了思路,完成了對生詞的理解。
他的眼睛有些發紅,先是以華語向麵前的靈媒提問:
“你說的、是神麼?”
但他很快苦於自己的華語詞彙量,隻能無奈地又換成了毛熊語,看向了一旁的那位女翻譯:
“你幫我確認下, 她剛才說的……是她從日記本感受到的……”
“是……安東尼娜的經曆嗎?”
“下跪、舔鞋子……”
“溺水窒息……”
“撒尿……脫衣羞辱……”
“……人格侮辱……”
“這……這不可能……這一定不是托夏承受過的……對吧?!”
安季普的聲音聽起來,讓人感到莫名的難過。
即使他是一個渣男和惡棍,但這一刻, 他依然是一位……
為女兒可能經曆過的遭遇,而心碎的父親。
——哪怕他可能打過,女兒所繼承的,來自她外祖父母的遺產的主意。
鏡頭移到了安季普的臉上。
隨著焦距的拉長,最終定格在了……他因為痛苦, 而泛起紅血絲的雙眼。
下一秒,那對褐色的眼珠,變成了藍色的。
這對藍眼睛裏,布滿了與安季普高度相似的紅血絲。
隨著焦距的縮短,安德烈的臉完整地出現在了鏡頭內。
他的麵容,在短短時間裏,變得更憔悴了。
似乎連他下巴上的青皮胡茬,都透出了一絲絕望的氣息。
他戴著節目組緊急拿過來的同聲翻譯耳機,聽著靈媒那一段華語的翻譯,眼睛緊緊地盯著監視器上的實時畫麵。
屏幕裏的安季普,此時正以自己的方式……解讀出來了靈媒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當安季普試圖否認,說“這不可能……這一定不是托夏承受過的……對吧”的同時。
安德烈的聲音因憤怒而發抖:
“霸淩……?”
他斬釘截鐵地說:
“這是犯罪!”
安德烈的“犯罪”發言,似乎激起了屏幕前華國網友們的留言欲。
前麵,自朱夏摸上日記本封皮,意外突現開始,就變得越來越少,隻有零星幾條的彈幕,集中爆發了出來:
【絕對是犯罪!麻蛋!校園暴力的人都給我死!】
【我氣得渾身發抖!這種程度的霸淩真的構成故意傷害和侮辱罪了吧!】
【毛子那邊的刑事責任年齡是多少歲啊,對校園霸淩是怎樣規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