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女性失神的坐在地上,灰暗的房間中,一隻小小的貓來到她的麵前,一如既往地叫著。
“餓了嗎?來吃飯吧,今天想吃多少都無所謂哦。”
女性往地上的盆中倒進許多貓糧,小貓便扭頭,和往常一樣投入進食活動之中,並沒察覺到女主人的落魄異樣。
敲門聲響起,隨後房門被一腳踹開,小貓嚇了一跳,女性連忙把貓攬在懷中安慰,一群全副武裝的軍人,拿著槍踏進房門。
“抉擇好了嗎?你的丈夫已經在避難所了,想活著就趕緊去,還有,我們不養畜牲。”
“她不是畜牲!她是我的孩子……”女性抱緊了小貓。
“那你的意思是不打算放棄這隻貓了?”
女性還是緊緊地抱著小貓,一言不發,看著貓飯盆的方向,咬著嘴唇,手在以肉眼可見的幅度顫抖著。
軍人的領袖也看了一眼堅決的女性,然後轉身沒入部隊之中,隻留下一句淡淡的,卻如同惡鬼囈語一般的話。
“處決。”
槍響了兩聲,震倒了盛放貓糧的罐子,房間重回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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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沒有人會去計算現在是什麼年份,更多人隻考慮活下去,還有一部分人早已死於非命,活下去的人還在苟延殘喘的這個時代,被稱作“幻生紀”,現在正是第六次世界大戰之後,剛剛恢複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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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狗屁和平派?不還是隻把生命當數字嗎?我的老婆是怎麼回事?!”
走廊盡頭的男人對著侍衛大喊。
“肅靜。是你的妻子不配合我們。”
“帶隻貓怎麼了?我們可以自己照顧,也不至於把她殺了吧?!”
“這是規矩,規矩是不能改的。”
“狗屁規矩!難道規矩比人命還重要嗎?”
“想要在這裏活下去,就好好遵守這裏的規矩,和平派也不是白養你們的,不然你們就去外麵撿垃圾,然後等著有一天被殺戮派殺死吧。”
“我怎麼那麼不相信殺戮派真的像你們說的那樣呢?殺戮排好歹不管怎樣也不會殺自己人,也不會因為奇怪的規矩而隨意踐踏生命,而你們呢?”
“看來是沒有交涉的必要了。”
又是一聲幹脆且冰冷的槍響,回蕩在空曠的走廊。
“處理幹淨,不要影響到和平派的聲譽。”
走廊另一邊的少年陰沉著臉,聽到了全部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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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了,借我用一下吧……我朋友可能還活著……”少年跪趴在地上,哀求著麵前坐在兩層台階上的人。
“你沒有權利動用搜索係統。”
“可那是一條少年的命!”
“規矩就是規矩,離開不然馬上就是槍來提醒你活在這裏的要求了。”
少年欲言又止,卻隻能閉上嘴站起,在槍眼的注視下離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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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逃離這裏?”一個白發的西裝革履的男人帶著一個難以琢磨真實意圖的笑容站在他麵前。
“你是殺戮派的人嗎?”少年問。
“我隻是個觀察者,不過你提醒了我,殺戮派是個好地方,現在還有名額,快去吧。”
“這一切對你有什麼好處嗎?”
“我隻是想知道,這個世界會有什麼走向而已”
“這個……?”
“你沒有問太多的必要。”
少年轉過身,打算離開和平派總部。
“對了……你是誰?”少年後知後覺,回頭對著白發男人發問。
男人沒在陰影中,瞳孔仿佛透著血一般的茜色,卻不像老虎或其他掠食者,他隻是簡單的看著,僅此而已。
“叫我克裏斯蒂就行,那麼有緣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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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第利斯破電區,廢棄避難所,三天後。
距離第六次世界大戰爆發,已經過去了六年。
新鮮的陽光射進瓦礫間隙,將一個疲憊的少年喚醒。
“已經三天沒有東西可以吃了……”少年被溫暖的陽光包圍,可惜沒有任何作用,“要是人類也能像植物一樣,可以從陽光中代謝出營養該多好……”
少年閉上眼睛,保持體力,眼皮被陽光渲染上一層橙紅的光暈,帶著少年在回憶中流連,他看到時間遠處的三人的身影漸漸浮現,一處陰影蓋過,遮住了少年所有的思緒。
“林征?”
少年睜開眼睛,一個女性的輪廓套著一圈陰影,背對著太陽站著麵向少年,少年眯著眼睛,無法看清來人。
“我是白望汐。”
女性自我介紹了。
“白……啊……學姐……?”被稱作林征的少年帶著虛弱的聲音,躺在在白望汐的陰影之中。
“看來餓了挺久,這裏有吃的,先跟我走吧。”
白望汐握住林征手臂,慢慢將他拉起,再將其搭在肩上,走出了廢墟。
陽光均勻的撒在破電區的殘垣斷壁上,給破敗的大地一絲無用的溫柔,白沙隨著二人走動灌進林征的運動鞋,或是隨著風在空中流轉,如同美人遮掩麵容的紗巾,為破電區鍍上一層白色朦朧,但也隻是懸疣附贅而已,因為破電區並非光彩的繁榮城市,而是整個科第利斯的貧民窟。
在一處尚且完整的建築下,響起了爐灶那令人安心的聲音,一碗熱粥放在被清了一片灰塵的舊桌上,擺在了林征麵前。
“你剛剛餓了三天,得先吃一些清淡的流食好恢複腸胃,最近先吃這些,等你的髒器恢複的差不多的時候,我再給你攝入肉類。”白望汐看著不知所措的林征,“還有力氣拿勺子嗎?沒有嗎?那總有力氣張嘴吧?”
白望汐拿起木勺,在測好溫度後,挖起一勺被煮的濃稠的粥送入林征嘴中,待到碗內見底,林征也終於恢複了一點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