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兩河一係中一片混亂,他們似乎還沒有衝上前來,就已經率先爭鬥起來,再看他們共同推舉出來的那個話事人,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
我上前幾步,走到正在整飭族人的白阿買身邊,低聲說:“白叔公,我有一個想法。”
白阿買怪異笑著看了看我:“還不去逃命?那群人可就要衝過來了。”
“如果是寧川,早就跑了,但是現在站在這裏的不是寧川不是。不過我還是怕死的,白叔公你看,兩河一係內部本就混亂,內鬥不止,這話事人根本無力約束,但至少也起了一個統合的作用……”
白阿買這次轉過頭盯著我看了看,點點頭:“我知道了。”
此時兩河內部的爭鬥已經差不多,有幾十個人衝出來口中呼喊:“那寧家小子在哪裏!”
我一邊往後麵退回去,一邊大聲說:“爺爺在這裏。”
再看白阿買,他踱步到那個正在聚攏人手的兩河話事人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人回過頭來時,一柄匕首已經插進他的喉嚨。
他掙紮著想要站直身體,但退後幾步以後,怦然倒地,在地上掙紮。沒有人扶住他。
這是步險棋,兩河內部混亂是其一,此人有領頭名分卻無領頭的實力與威望是其二。殺死他以後,兩河眾人可能更加憤怒不顧一切,更可能的時候徹底失去維係的紐帶,陷入混亂。
我再上前一步,大聲說:”寧家和秦家的人就在附近,白叔公也會與我共進退?如果你們還是不知進退妄想同歸於盡,那你們當中,今天沒有人能夠活著走出長山山脈。“
此時那名話事人身下已經是一片血跡,身體時不時抽搐一下,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卻仍舊沒有人去管他一下。
兩河一係中詭異地安靜下來,我注意到有幾個人戰戰兢兢走到白家的人群後麵,不再動彈了,很快又有十幾個人效仿,臨陣倒戈。但大部分人仍舊對我怒目而視,蠢蠢欲動。
這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他們要不是頑固派死抱著濕蛟身份的人,不可能走到現在。
我對身後胡啟南說:“是時候了。”
胡啟南點頭,“他們早已經過來了。”
身後傳來急速奔跑的腳步聲,是寧家的人從另一側的山後衝出來,我們紛紛後退,白家的人也迅速拉開和兩河一係的人的距離。
兩河的人還沒反應過來,隊伍中就有人頭顱爆開。
“狙擊手都找來了?”我震驚地問胡啟南。
“隻有一個,是可信的人,不用擔心。”胡啟南淡淡說,“剛剛爆頭那個是兩河中的頑固分子,也算有一些號召力,不得不殺罷了。”
言下之意,這裏的其他人不是真的全部得死在這裏,看他最後識不識相罷了。
突然一聲槍聲響起,竟然是兩河的人掏出棍棒長刀,其中還有人有槍。下一瞬,剛剛開槍那人頭顱爆開。
“白叔公,找個地方躲躲吧,現在不是我們做事情的時候了。”
白阿買走過來,帶著我們幾人走到白四樓的靈柩後麵站著,“這裏就挺不錯。”
我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白阿買繼續說:“老家夥早就埋在廣西了,怎麼可能真的埋在這個鬼地方。他死前最後布的一個局,希望能夠再庇護白家一次,就怕你們寧家的人不敢來。”
他略帶讚賞地看著我:“不愧是寧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