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不是楊氏請來的,是祁蕭叫來的!
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晏宛綰落在請柬上的視線下意識的轉向了人群中那一抹雪白身影上,而此時的祁蕭正淺笑著凝望著她。
四目相對,晏宛綰的心狠狠一顫。
這個時候,任憑晏宛綰的內心再如何的否認祁蕭此舉的目的,祁蕭無聲的凝視已是直白的告訴了她答案。
他祁蕭費心找來楊二,正為了幫自己解局。
“你這狂徒,你怎麼證明我姨娘就是你妹妹啊?”
“難道就憑你幾句瘋言瘋語嗎?”
“我看你額頭刺字,非奸即盜,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你說的話,我們怎麼能信?”
見無人為楊氏開解,這個時候,站在楊氏身邊的晏宛綺顧不得未出閣千金小姐的矜持臉麵,替楊氏出了頭。
“哎!”
“蠢啊!”
在聽到晏宛綺的問話後,晏宛綰忍不住心下暗笑不止。
此時此刻,楊氏母女若想息事寧人,最該做的就是把這楊二‘請’下去,先關起來,等錦安候府的賓客都走了,再細細的盤問,而非現在大庭廣眾之下進行對質。
若是坐實了楊二所言,那楊氏和她晏宛綺就再無抬頭之日,就連錦安候府也是要擔上一個藐視律法的罪名。
更何況,祁蕭這般心思縝密之人,既然把人引到了錦安候府,又怎會沒有扳倒楊氏母女的萬全對策?
心中如此想著,晏宛綰不由抬了眼簾,偷偷地望向了祁蕭的方向。
果不其然,對方那雙星目中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瘋言瘋語?”
“果然是發達了就六親不認咯!”
“我這頭上的刺字怎麼來的,你們該好好地問問你們這個楊姨娘哦。”
“家裏窮的揭不開鍋,眼看人快要餓死的時候,你一口一個二哥哥的叫著,現在做了錦安候府的妾室,飛黃騰達了,穿金戴銀了,就想把我們這種窮親戚一腳踢開啊?你想得美!”
說話間,楊二伸手在懷中一陣摸索,接著把抄錄的一份戶籍冊子從爛棉襖中掏了出來,單手舉高,來來去去的在人群前走了兩圈,這才開口道:“你們這裏的人非富即貴,這戶籍冊子總該認識吧?”
“我早就想到我這個嫌貧愛富的妹妹要做白眼狼,這是我找人提前從官府裏抄錄的副頁,你們看看,這錦安候府裏的楊姨娘,在不在這戶籍冊子上。”
離著楊二最近的晏盛平一把將那抄錄的戶籍信息搶了過來,細細的看了。
看完後,晏盛平一張臉都綠了,望向楊氏的眼神幾乎要噴出火來。
晏盛平與楊氏相識時,楊氏告訴晏盛平她是孤女,流落京師無依無靠,晏盛平為她買了宅院,美其名曰照顧她,後來照顧照顧著就照顧到了床上。
那時,晏盛平見楊氏身後人際關係幹淨,就收了楊氏做外室。
可現在,楊氏竟又冒出來個偷盜被刺字流放的哥哥。
他錦安候府的人簡直要被楊氏給丟盡了。
“怎麼樣?”
“現在你們該相信我說的話了吧?我是你的大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