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宛綰繞過暖轎,剛想行去前廳的方向,這個時候,那暖轎邊等候的小丫鬟已是十分及時的打斷了晏宛綰的動作。
“嗯。”
輕點了點頭,晏宛綰未曾多言,便是乖巧的進了暖轎。
這種時候,她正是不想見晏盛平,如此,反倒是省下了她諸多的事情了。
鑽進暖轎,騰騰熱氣迎麵撲來,瞬時,晏宛綰感覺自己被風打透的身子都頓時暖和了過來。
望著暖轎中的擺設,晏宛綰不由濕了眼眶。
這才是親情該有的樣子吧?
隻見暖轎腳踏板的地方已經擺了火盆,那徐徐而上的熱氣幾乎都源於這兩處火盆,暖轎的空間很大,在軟墊的一側還放了一個四方的紫檀小矮桌,此時,矮桌上擺放著幾個精致的瑪瑙玉盤,那玉盤之上則是擺滿了各種精致的糕點和稀缺的水果。
最為貼心的是,在軟墊靠背處,還搭了一條蓋雙膝的狐裘毯子。
“三姑娘,這暖轎中的一應東西都是按照咱們家老夫人的吩咐準備的,老夫人擔心姑娘起得太早,路上會饑餓,說是讓姑娘墊墊肚子。”
“咱們老夫人在府內也是早早的準備了早飯的,隻等著三姑娘前往了。”
晏宛綰剛剛在暖轎中坐定,這個時候,轎子外麵站著的小丫鬟已是忙不迭的出聲提醒了晏宛綰道。
小丫鬟的話音落下,晏宛綰還未來得及搭話,這個時候,一陣爽朗的男子笑聲已是率先傳了過來,接著便是有些繁瑣的辭行客套話。
不用下暖轎,晏宛綰也是能夠猜出,此時,轎外站著的人正是自己狠心的父親,還有那親自來侯府迎接她的大表哥。
每次去丞相府,晏宛綰雖然和這幾個表哥之間接觸的不是很多,可是,晏宛綰卻也是對這三個表哥的性格多少有些了解的。
她這個大表哥雖然在三兄弟裏麵排行最靠前,可是,他的脾氣卻並非是最平穩最和順的,他還多多少少有些遺傳了晏宛綰那舅母風風火火的性子。
若是這會她下了暖轎,讓大表哥看到了臉頰上的傷,到時候說不準他就要當場發飆,如此一來,反倒是弄得不可收拾了。
“三丫頭怎的這般不知禮數?”
“你大表哥不畏嚴寒,親自到侯府來接你,現在他人都已經站在轎外了,難道你不該下轎來行禮嗎?”
晏盛平緩步行至暖轎邊,卻是不見晏宛綰下轎行禮,頓時又擺上了嚴父的譜,厲聲訓斥晏宛綰道。
“是在下的錯,這外麵天寒地凍的,我這小妹妹生的嬌小柔弱,實在是擔心在外多待一會都會凍壞了她,便是讓她在暖轎之中早早等著了。”
“等回了丞相府,我們兄妹之間有的是時間敘話的,何必在這冰天雪地裏客套?”
如此回了晏盛平,不等晏盛平再多說什麼,吳大公子已是搶先辭了行,揮手讓人抬著暖轎離去了。
獨留晏盛平站在了雪地中愣神。
因著晏宛綰的緣故,雖然丞相府和錦安候府之間打破了將近十年的冰冷僵持,兩家之間算是有了來往,可是,這卻並不代表,丞相府眾人已經徹底原諒了錦安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