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顆葡萄下肚後,晏宛綰這才有了空閑去看其他。
端坐在圓凳上,晏宛綰的視線在屋內遊走了片刻,最終落在了吳老夫人的身上。
初進屋,晏宛綰隻任由吳老夫人拉著,卻是未曾來得及看吳老夫人,此時坐了下來,晏宛綰方才發現,吳老夫人的眼睛紅通通的,很明顯是哭過了。
“外祖母,您還在為綰兒的事情傷心嗎?”
“你若是再傷心,綰兒……”
單手捏著一粒葡萄,說著,晏宛綰的眼眶發紅,淚珠作勢就要滑落下來。
不等晏宛綰的話說完,吳老夫人單手捏著錦帕擦拭了眼角,打斷了晏宛綰的話,道:“外祖母不傷心,不哭了,真的。”
吳老夫人嘴裏向晏宛綰保證著,可是,眼角邊的淚珠卻是不斷。
“咱們老夫人見到你總是要哭上幾次的,三姑娘就不要心中愧疚了。”
“三姑娘長的和小姐實在是太像了,別說是老夫人了,老奴見到三姑娘,也是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小姐。”
“尤其是在水榭小閣見到姑娘坐在窗前讀書的時候,老奴仿若一下就回到了二十年前,那個時候,小姐也如同三姑娘這般大小,也是那般窩在貴妃椅上讀書。”
“一晃,將近二十年的時間過去了,水榭小閣裏的擺設未曾更改,那院子裏的花卉開了一春又一春,可是,水榭小閣的主人卻是再也回不來了。”
說著,夏媽媽不由也是抬手擦拭了眼角邊的淚水。
夏媽媽如此一說,吳老夫人不由哭的更加傷心了。
眼瞅著室內的悲傷一發不可收拾,就在這個時候,屋外伺候的小丫鬟不由緩步來到了棉簾外麵,恭聲道:“老夫人,錦安候府那邊來人了,說是天色不早了,要接三姑娘回府。”
“哼!”
“她們倒是還有臉來接。”
“把我的綰兒打成了這樣,她們把綰兒送到了丞相府來了,讓我看見了傷,還想要沒事人一樣在把人給接回去?”
“妄想!”
耳聽錦安候府派人來接晏宛綰回去,吳老夫人頓時罵上了。
這個時候,夏媽媽不由挑了棉簾,出了暖閣,來到了門外,道:“你去和侯府的人說,就說咱們老夫人見到三姑娘臉上的傷,心中疼惜傷心的很,一下子就被氣的病倒了,現如今,三姑娘正在暖閣之中伺候湯藥呢,怕是一時半會的無法回侯府了,讓接三姑娘的人先回去吧!”
“等啥時候老夫人身上爽利了,就把三姑娘給送回侯府去了。”
小丫鬟得了夏媽媽吩咐,自然利落的轉身,小跑著去傳話了。
“還是你這個老東西有辦法,如此給他們回話,也算是全了兩家的麵子了,不過,也是借此敲打了他們侯府了,也是讓他們知道,咱們也不全然是沒有道理的將綰兒留在咱們丞相府的。”
夏媽媽進了屋,吳老夫人不由笑著對夏媽媽說道。
這些年,夏媽媽已然成了吳老夫人肚子裏麵的蛔蟲,無論吳老夫人心中想什麼,夏媽媽總是能夠第一時間猜想到,接著便是會替吳老夫人去實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