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抬頭,晏宛綰自然也是發現不了祁蕭薄唇邊蕩漾著的淡淡笑意。
“學堂睡覺,確實是勞累。”
“那書桌硬了些,趕明,是該讓夫子給綰兒換個軟一些的才好。”
祁蕭淡聲道。
聽聞祁蕭的話,晏宛綰頓時漲紅了小臉,下意識的小聲反駁道:“我……我何時……何時在學堂睡覺了?即便是睡了,你也是看不到的,你不要胡說。”
為了睡覺方便,晏宛綰特地這幾日把座椅都換到了學堂角落裏,晏宛綰也是在保證所有人的視線都不在她身上的時候才敢趴在課桌上迷瞪一會,晏宛綰卻是萬萬沒有想到,她都已經做得這般隱蔽了,卻還是未能逃過祁蕭的眼睛。
難不成這祁蕭是火眼金睛不成?還能透過厚厚的屏風看到她這邊的情況?
小聲反駁了祁蕭的話,眼看祁蕭未有搭話的意思,晏宛綰下意識的抬腳,想要逃離。
不等晏宛綰腳下的步子邁開,下一秒鍾,晏宛綰的小手已是被祁蕭牢牢地抓在了掌心間。
微微轉身,晏宛綰有些慌亂的看向了祁蕭的方向。
現如今,晏宛綰最害怕的就是和祁蕭說話,可是,真的是怕什麼來什麼。
在祁蕭的星目凝視下,晏宛綰的心態瞬時崩潰了,甩開祁蕭的手,晏宛綰抬眸看向祁蕭,氣急敗壞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你不必再問了,你心中怎麼想的,就是我現在想要和你說的。”
“我就是一個惡毒的人,我就是這麼冷血,我就是要眼睜睜的看著她去死。”
“你如果看不過的話,大可以去依嫡院揭發了我,到時候,你不僅僅可以救了侯府嫡小姐的性命,到時候還能得到整個侯府的賞識,那你祁公子就此可以飛黃騰達了。”
“如此,你滿意了嗎?”
凝望著晏宛綰因為激動而微微有些漲紅的小臉,祁蕭唇角邊淡淡的笑意漸漸凝固消散,直到最後,一抹淡淡的傷感在祁蕭的眼底湧起,“在你的心裏,我如此不堪嗎?”
自晏宛綰踏進依嫡院,祁蕭對晏宛綰的決絕產生過疑問,卻從未對自己的立場有任何的動搖。
他相信晏宛綰這個人,恨不能用自己的性命來寵溺這個肯大膽將未來交給自己女人,他又怎麼可能會質疑她的初衷?
晏宛綰能眼睜睜的看著晏宛蓁痛苦死去,選擇坐視不管,祁蕭相信,晏宛綰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
無論什麼原因,他不想理會。
祁蕭隻知道,但凡是晏宛綰想要做的事情,他定然會和她站在一處。
如今,祁蕭攔住了晏宛綰的去路,他不過是想要問問晏宛綰,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晏宛綰最近走的路總是讓他始料未及,祁蕭擔心因為他的未知,會耽誤了晏宛綰的事情。
“並非是祁公子不堪,而是綰兒心腸毒辣。”
冷冷得如此回應了祁蕭的話,晏宛綰抬頭看向祁蕭,接著說道:“祁公子,從一開始綰兒就說過,咱們兩個人本就是兩條路上的人,這一生,我們都沒有交集的可能,強硬的逆天改命,最後的結果隻能是禍及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