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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衝與胡錦的婚禮算是中西結合,前麵是拜天地,後麵又是類似於西方派對的喜宴酒會。
王梓鈞與邵逸夫、鄒文懷三人端著酒坐在角落裏,半是閑聊,半是商談地在那裏討論著把華語片賣出去的事情。[]
鄒文懷說出自己的經驗:“我們許多精彩的華語電影,到了西方根本不能吸引人。比如說市井喜劇,放在港台地區很好笑的片子,別人根本看不懂笑點。文化的差異,這是最大問題。”
邵逸夫隻是看著王梓鈞和鄒文懷兩人,他一把年紀了,完全沒有了年輕時的闖勁,行事作風非常保守。在他看來,電影守住自己這一畝三分地就很不容易了,談什麼進軍西方市場。邵氏兄弟當年被人從大陸擠出來,不得已到南洋發展電影事業,邵逸夫對這種市場拓荒的困難是有親身體會的。
從大陸到南洋都如此艱難了,何況是從東方賣到西方
王梓鈞道:“文化的差異確實是個**煩,如今的西方觀眾對中國功夫最感興趣。無論是鄒先生還是我王氏,能賣出去的都是功夫片。我們現在隻能先從這方麵來著手,所以我現在拍了一部大製作的功夫片,準備賣到好萊塢去。我們想要走出去,不可能一步到位,最好是能請點西方演員,這會拉近西方觀眾的距離。”
“這點我同意。”鄒文懷道,“可我們不像王老板你那樣財大氣粗啊,花兩百萬美金拍跨國功夫片。一旦失敗就會傷筋動骨。”
王梓鈞道:“拓寬華語電影的市場是很必要的,我們先不談西方。如今我們的片子主要對象是香港、台灣、澳門及東南亞,儒家文化圈子裏還有大陸、日本、韓國可以有作為,特別是大陸和日本,這是兩塊很大的市場。”
邵逸夫哈哈笑道:“王先生你開什麼玩笑,你的片子怎麼賣得進大陸?人家說我是右派電影人,一進大陸我邵逸夫說不定就會被抓起來批鬥。”
王梓鈞道:“大陸的開放是必然,早晚也就那幾年。”
鄒文懷顯然沒把王梓鈞的話當回事,說道:“大陸就不用想了,韓國那個窮地方現在也是**式的民主,行政管製太厲害,也賣不了幾個錢。倒是日本可以想象辦法。”
“我也是這個意思”王梓鈞說,“王氏的《醉拳》在日本賣得不錯,《酒幹倘賣無》當年也有些反響,可是其他片子都沒能引起什麼轟動。我覺得我們應該聯手培養日本市場,培養日本觀眾進電影院看華語片的習慣。”
王梓鈞繼續道:“這次的《快餐車》我們已經在和日本的片商聯係了,不出意外,應該能取得好的票房。兩位如果有興趣的,不妨聯係日本那邊,把片庫裏的好片子在《快餐車》之後上映。這種衝擊一定不要停下來,就算少賺一點,甚至有時候可以不賺,也一定要持續下來,讓華語片在日本的市場市場亮相。而且拍片的時間和類型大家要事先商量好,不要互相拆台,像水滴石穿一樣,慢慢地把這塊市場培育出來。”
邵逸夫端著酒杯,他對此並沒有太大的興趣,但也並不排斥,他站起來說道:“那邊有個老朋友,我過去看看。至於這件事情,就讓逸華和你們談吧。”
鄒文懷看著邵逸夫遠去的背影有些不屑,在他眼裏,邵逸夫這頭昔日的猛虎現在已經垂垂老矣,在投資上小氣得近乎摳門,開拓市場也一點都不積極,類型片幾乎不去創新,一直在延續老一套。邵氏繼續這樣下去,遲早要被市場所淘汰。
朝王梓鈞笑了一笑,鄒文懷說道:“培育日本市場這個計劃我加入,我覺得有必要創建一個專門的公司機構來運作。”
“沒問題。”王梓鈞問方逸華道,“不知道邵氏有沒有興趣?”
方逸華思慮再三,有些心動,但最終還是拒絕了。培育市場而已,成功了邵氏再趁機進軍日本不遲,不成功也是王梓鈞和鄒文懷的損失,邵氏半根毛也不會掉。
聽方逸華拒絕,王梓鈞也懶得和她再說,而是和鄒文懷一起商量著組建公司的事情。談了半個多小時,兩人初步將其定性為一個電影發行和宣傳機構,公司王梓鈞和鄒文懷平攤股份,總部設在日本東京,業務是購買港台地區的華語片到日本發行,並抽取一定利潤。
王梓鈞說:“台灣那邊第一影業和巨星幾家公司我保證能將他們的片源拉進來,香港這邊就要看鄒老板了。”
鄒文懷道:“沒問題。不過許氏公司那裏,似乎和王老板你關係比較密切啊。”
王梓鈞啞然失笑,想不到鄒文懷還對此記恨著呢。當即叫苦抱怨道:“鄒先生,這件事我也很無奈啊,向氏兄弟是什麼人,鄒老板又不是不清楚。他們是為洗錢才開辦電影投資公司的,硬拉著我加入。《鬼馬雙星》我真不是有意要截胡的,那個時候誰知道許冠文他一個沒有拍過電影的歌星,導演的第一部戲就能打破香港票房啊鄒先生對許冠文比我還熟,你當時想到了嗎?”。
想到個屁鄒文懷心中暗罵,要是知道許冠文能打破香港票房,他怎麼會把吃進嘴裏的肉吐給向華強
不過事情已經做了,現在生氣也沒用,鄒文懷拿得起放得下,也隻能忍氣過去了。何況現在和王梓鈞談的事情,如果運作好了,其前景絕對可觀。若是通過這個發行機構順利培植出日本市場,那麼掌握了先手之後,日後華語電影想要進入日本市場,幾乎就是他鄒文懷和王梓鈞說了算。
便是邵氏看見蛋糕做大了,想要來分一塊,鄒文懷和王梓鈞也能卡住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