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樣對視著,誰也沒有開口先說話。
許久之後,李狂瀾這才眼睛一閉,低下頭問道:“你來做什麼?嘲笑我嗎?”
徐青搖了搖頭:“師兄,既然我能叫你一聲師兄,就說明我並不是來嘲笑你的。”
“相反,對於當初你的那番舉動,我能理解。”
“而且若是我處在你所處的位置,恐怕也會這麼做,甚至比你更極端。”
“但這麼多年來,師兄並未因此而殘殺宗門弟子。”
“從頭到尾隻是傳遞情報,通知我們的行蹤而已。”
“卻並沒有對古月宗弟子或者古月宗的任何人做出傷害的事情。”
李狂瀾低沉的笑了一聲:“所以呢?”
“所以,”徐青看著李狂瀾,一步步趟過水池走到他的跟前,將他的鐵鏈放了下來。
“所以我想請師兄將功贖罪,帶我找到飛仙教餘孽,將他們一網打盡。”
因為月刑峰下有大陣鎮壓,無法飛行,所以徐青隻能就這樣站在刺骨的冷水之中。
不過他身強體健,靈力護體,絲毫沒有感到冰寒。
但李狂瀾卻時時刻刻忍受著那冰水的寒冷,渾身瑟縮發抖。
“你想放我出去?”李狂瀾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徐青。
徐青聳了聳肩:“隻要你答應我,未嚐不可。”
李狂瀾愣愣的看著他:“你瘋了不成?你就不怕我出去之後就此逃掉或者將你殺死?”
徐青搖了搖頭:“師兄不是這樣的人。”
李狂瀾沉默了。
隨後他竟然搖了搖頭:“我建議你不要這樣做,你並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
“我也不想再出去了。”
聽到李狂瀾的話,徐青卻忽然笑了起來。
不為別的,就因為這一點他竟然提前猜到了。
當初設想到李狂瀾可能會如此說的時候。
就連徐青自己有些不可思議。
他知道李狂瀾的心裏是複雜的、矛盾的。
可是當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他還是有些訝異。
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矛盾的人?
徐青想了想,將一個玉簡拿了出來。
“那麼師兄還是先看一看這枚玉簡,然後再做決定吧。”
隨後他微微附著靈力,將玉簡印在了李狂瀾的眉心。
李狂瀾眼睛一閉,皺眉開始仔細探索玉簡。
然而片刻之後,他就眉頭一挑。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最後變得陰沉起來。
他睜開了雙眼看向徐青,聲音有些悲傷和低沉:“消息可靠嗎?”
徐青點了點頭:“來自修真聯盟,是玉清子發來的。”
這說明,消息應該是可靠的。
李狂瀾沉默了。
“傷天害理,無法無天......”
“他答應過我的......答應過我不會對凡人出手,傷及無辜......”
“他太讓人失望了,我早就知道這些家夥遲早會這麼沒有底線......”
李狂瀾似乎很是憤怒。
徐青理解他的感受。
這枚玉簡中記載著這兩個月以來飛仙教在北州、青州以及相鄰的明州三州境內做下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
除了襲擊各宗修士,奪取資源之外。
在北州的南邊,還發生了一起駭人聽聞的大案。
飛仙教眾竟然將一座城池數萬凡人全部血祭。
以他們的身體來煉製蠱蟲,養出蠱王。
同時,用他們的人血來祭煉邪器,用他們的魂魄來修煉法器。
這些人儼然已經失去了理智,沒有了底線。
開始瘋狂的發展勢力。
隻要一個人還有一些良知。
在聽到這些事情的時候都會感到憤怒。
而徐青認為,李狂瀾還有良知。
許久後,李狂瀾同意了徐青的意見。
不過他也要求徐青不能跟著他。
而他將親自回到飛仙教調查此事。
確定真偽之後,將做一個了斷。
徐青並未介意,甚至是出乎李狂瀾意料的允許了他的要求。
“不過,你確定你這想法宗門能同意嗎?”
李狂瀾皺眉看著他問道。
徐青並未說話,隻是輕輕笑了笑。
監牢之外就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隻見新任執法殿殿主陳黎緩緩的走進了大牢之中。
“你真的確定要這麼做?”
陳黎看著徐青問道。
徐青點了點頭:“陳師叔不必再問,我確定,而且也征得了師傅和太上長老的同意。”
陳黎也不再多說,甩手一道靈光,那鎖著李狂瀾的寒鐵鏈就直接縮回了山洞石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