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蝴蝶(1 / 2)

小孩子最大的興趣就是獵奇,聽元敏清說自己會趕屍,宋源明立刻興趣大發,鬧著讓元敏清趕一個試試。

元敏清搖頭說:“不行。”

宋源明說:“怎麼不行?”

元敏清說:“聽師父說,趕屍要在月明之夜,白天陽氣太重,陰魂難以附體,趕不了屍體。”

宋源明說:“說得有道理,那我們就晚上趕。”

金綾睜大眼睛叫道:“晚上趕,那多嚇人?”

宋源明說:“你要是害怕就在廟裏呆著。”

元敏清說:“是啊,金綾妹妹,你就在廟裏等我們。”

金綾不敢說話,不知道如何是好,雖然說呆在海神廟裏更安全,但是自己一個人,想一想也毛骨悚然的,有山山,明明陪著還是踏實一些。

吃罷晚飯,宋源明就催促元敏清下山去。元敏清看看了屋外,說:“還早呢,睡一會兒再去。”

宋源明沒有辦法,隻得挨著元敏清靠在牆上。李金綾一個人待著害怕也緊挨著他們。

元敏清閉著眼睛,一副半睡半醒的樣子。

“山山哥,你帶著我,我一個人在廟裏,害怕。”李金綾拉著元敏清的手說。

元敏清沒有辦法,隻得帶上她,告誡她到了那裏,好好地一旁呆著,不許作聲。金綾隻得點頭答應。

元敏清出門的時候,抓了一把米裝在自己的口袋裏,順手折了一根柳枝,含了一口水噴在柳枝上,嘴裏嘀嘀咕咕念了幾句話。

三人走出海神廟,隻見月色朦朧,海麵上起了一層薄霧,飄飄渺渺,向這邊蕩過來。

夜,靜寂得很,連海浪聲也沒有,隻有偶爾一聲野鳥尖叫著從夜空中飛過,聽起來,怪嚇人的,毛骨悚然。

三人慢慢地往山下走,金綾不自覺地伸手抓住了元敏清的手,看見他手裏拿著柳枝,不禁鬆開他的手緊緊抓住了宋源明的手,可是看到宋源明手裏空空的,元敏清還拿著柳枝,又丟了宋源明的手緊緊抓住了元敏清。

剛走到村口,忽然。一陣冷風刮來,天色愈是晦暗,杳杳冥冥,陰陰冷冷,仿佛走進地洞裏了。

三個人毛發倒豎,手牽著手,慢慢地往村裏走。金綾兩股戰戰,腳下不穩,被什麼絆了一跤,撲通摔倒在地上,差一點摔了一個嘴啃地。雙手連忙往地上一撐,摸著一個東西,有些僵硬,但又不像石頭,好像一塊橡皮泥。

金綾低頭一看,頓時魂都飛了,原來自己倒在一具屍體上。也不知她哪裏來的力氣,雙手用力一撐,站了起來,飛身往山上跑去。

宋源明叫道:“金綾妹妹,你跑什麼?”

聽見喊聲,金綾站住了,望著前麵黑沉沉的,不禁一股冷氣竄上脊梁,頓時癱軟在地上,哭道:“鬼,有鬼。”

元敏清走過來說:“妹妹別怕,有哥在,鬼不敢來。”

宋源明說:“是啊,金綾妹妹,山山哥,學了法術的,鬼不敢來的。”

宋源明說罷,折了一根柳樹枝遞給金綾,說:“你拿著柳樹枝,鬼就不敢過來。”

關於柳樹枝的法力,金綾聽過許多老人說過,是專門打鬼的,先前,有一回生病,媽媽也拿著柳樹枝在她身上抽打過,說是要把鬼打走。有沒有打走鬼,她不知道,反正病好了。

金綾緊緊握著柳樹枝,睜大眼睛看著元敏清。隻見他走到自己剛才跌倒的地方,那裏橫臥著一個黑糊糊的東西,那就是剛才金綾摸到的死屍。

金綾想閉上眼睛,可是稍稍一閉上,一股冷氣就衝上來,胃裏翻騰,哇哇想吐,打著冷戰。

宋源明說:“我去看看。”

金綾一把抓住他,打著哭腔,說:“明明哥,別走,我怕。”

宋源明隻好站在李金綾的身邊,抓住她發抖的手,二人看著元敏清。

隻見元敏清蹲在屍體旁邊,左手從衣袋裏掏出什麼東西,右手扳開死人的嘴,左手將東西塞進死人的嘴裏。

宋源明問:“他喂什麼東西給死人吃?”

“米。”

“米?為什麼喂米給它吃?”

“吃了米,有力氣,好走路。”

正說著,隻見元敏清站起來,揮動著手中的柳樹枝,指著屍體,說聲“起”。

可是,屍體一動不動。

“山山哥,你行不行?”宋源明問道。

元敏清說:“不知道呀,怎麼不動呢?”

宋源明說:“是不是哪裏做得不對?”

元敏清說:“沒有啊,我師父也是這麼做的呀。”

宋源明說:“是不是忘記念咒了?”

“哦,真的忘記念咒了。”元敏清說。

元敏清說罷,從地上抓起一把灰土,向東南西北撒了撒,口裏念道:“咄,你那你那九曜星官,十二元辰,五方揭諦,四值功曹,二十八宿,東西二鬥,黑白雙煞,奪命無常,八百羅漢,十萬天兵,鹹聽吾言,今日趕屍,助吾成功,他日表奏功勞,阿嚏阿嚏唵,疾。起來。”

說也奇怪,那屍體居然真的起來了,隨著元敏清的柳枝,邁動著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