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尚書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之時,包禦史帶著一幫衙役來到李府。
包禦史是帶著皇上的口諭來的,皇上要李尚書帶著宋源明進宮麵聖。
李尚書頭上冒出冷汗,一邊請包禦史坐,一邊眼巴巴地望著屋外。
包禦史說:“怎麼?李大人沒找到孩子?”
李尚書揩了一把汗水,說:“包大人,這孩子,是啊,不知道藏到什麼地方去了。”
“真沒找到?”包禦史說。
李尚書搖頭說:“沒找到,不知道藏在什麼地方了,包大人別急,你聽我說,你看孩子那麼小,就像一顆芥子,隨便藏個地方,就找不到,像雨滴掉進河裏一樣,不過大人,你放心,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回來。”
“掘地三尺?”包禦史看著李尚書說,“李大人不是真的把那孩子埋了吧。”
李尚書吃了一驚,連忙說:“怎麼會呢?不過是打個比方,我就是把自己埋了,也不能把他埋了。”
“那你快點找,我在這裏等你的消息。”包禦史說完端起茶杯開始品茶起來。
包禦史一端起茶杯,李尚書就心裏發怵。這包禦史有個脾氣,喜歡喝茶,而且一喝茶,屁股就不挪窩,非得大半天不可。李尚書正等著家丁回來,萬一家丁沒找到宋源明,那該怎麼辦?看姓包的架勢,如果見不到孩子,是要拿人的,不然就不會帶那麼多衙役過來。
李尚書屁股下麵仿佛擱著一團烈火,烤的他實在難受,也不住地端起茶,大口牛飲,借此消熱降溫,但頭上熱氣騰騰,大汗淋漓。
“包大人,皇上隻讓您在這裏等候消息嗎?有沒有別的事,要不您先忙別的事吧。”李尚書分明是在逐客。
包禦史抿了一口茶,說:“李大人,這茶不錯,是武夷山的大紅袍吧。”
李尚書點頭道:“是,是大紅袍。”
包禦史說:“大紅袍確實名不虛傳,下官喝了好多茶,數李大人的茶最地道,這香氣,這口味,多醇厚,地地道道的老樹茶。”
李尚書說:“包大人若是喜歡,拿一些回去,回家好好品嚐。”
包禦史連忙說:“這怎麼行?君子不奪人所愛。”
李尚書說:“包大人不要這麼說,這怎麼叫奪人所愛呢,這是有福同享,獨樂樂不如與人之樂嘛。”
李尚書說罷,命人把拿出一罐大紅袍,遞給包禦史。
包禦史拿著大紅袍,說:“李大人,我這算不算受賄?”
李尚書說:“這怎麼算受賄呢?俗話說:‘茶酒不分家嘛’,我的就是大人的。”
包禦史說:“聽大人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李尚書說:“大人若是還有別的事,可先回去,等我找到了孩子,馬上帶著孩子進宮麵聖。”
包禦史說:“誒,不忙不忙,今天沒有什麼大事,正好在大人這裏喝喝茶,與大人聊聊天,偷得人生半日閑嘛,李大人有什麼事嗎?”
李尚書忙說:“哦,沒有,啊,不,有事,我得尋找那孩子呀。”
包禦史揮揮手說:“好,你忙,你去尋找孩子吧。”
那神情分明是在嘲笑李尚書,那滿麵笑容的後麵,仿佛在說:“你演戲吧,好好演吧,我倒要看看你要演個什麼樣的好戲來?”
李尚書起身說:“那我就不陪大人了,我找孩子去。”
包禦史努了努嘴說:“去吧,好好地找,皇上還等著呢。”
李尚書又氣又急,姓包的今天已經拿定他了,言下之意:“你接著演吧,好戲還在後頭呢。”
李尚書匆匆地離開大廳,忽然,瞥見家丁回來,站在門口張望,李尚書連忙使了一個眼神,家丁縮了回去。李尚書連忙走出府門,兩個家丁迎了上來,張口要說什麼,李尚書努了努嘴,家丁沒有說出來。
幾個人走到一邊,李尚書輕聲問:“找到沒有?”
家丁搖頭道:“沒有。”
“沒有?”李尚書頭一陣眩暈,說:“怎麼沒找到?”
家丁沮喪地說:“我們去了丟下他的地方,沒有看見人。”
李尚書說:“丟的地方沒看見,就不能到別處去找一找?難道你們不知道他長著腿嗎?”
家丁說:“小的當然知道他長著腿,我們把蟠龍嶺都找遍了,樹林裏,草叢裏,石頭縫裏都找了,沒有看見他,連毬毛都沒有。”
李尚書聽了不禁怒火萬丈,順手拿起一根棍子,抽打家丁,說:“都是你們幹的好事,還說毬毛沒有,我看你們就是毬毛,沒用的東西,皇上現在要我尋找他,若是找不到他,我就先把你們這些毬毛一把火燒了。”
家丁聽了,不免大驚失色,麵麵相覷。
李尚書厲聲吼道:“還不去找?多叫幾個人,一起去找,一定要把他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