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歎服宋源明命大。
正在李大丞相驚慌,後悔,懊惱之際,他竟然“嚶”地哭了一聲。
聲音是那麼微弱,好半天,李尚書不知出自哪裏?看了看周圍,沒有蒼蠅,也沒有蟋蟀。
疑惑之際,又傳來兩聲“嚶嚶”之音,這回李尚書終於找到了發音器,他驚喜萬分,一把抱起宋源明,呼喊起來。
一番折騰,這個可憐的孩子,終於明白抱著自己的是李尚書,而不是黑白無常。
睜開眼睛,宋源明看見李尚書淚流滿麵。大為驚駭,立刻從李尚書懷裏掙脫出來。說實話,宋源明看到李尚書的哭相絲毫不比剛才押送他前往地府的無常好看,相比起來,那兩個甚至可以說是和顏悅色。
宋源明還沒站起來,忽然,一個趔趄,險些摔倒,急忙一把扶著牆壁,轉過身,緊緊靠在牆壁上,驚恐地看著李尚書。
但李尚書忽然變得溫和起來,笑著泣道:“明明,你——大伯,不好,大伯,我愛你。”
宋源明睜大眼睛,不知道李尚書在說什麼,也不知道他是在笑,還是在哭,更想不到他說出這樣的話,也無法理解這句話深刻的含義。
李尚書說:“孩子,大伯剛才是氣糊塗了,袁天正那個賊子,偷走了我的寶貝,我被氣糊塗了,這不關你的事,你是個好孩子,受了袁天正的騙,告訴我,他在哪裏?我要找到他,為你出氣?”
宋源明驚恐地看著李尚書,瑟瑟發抖。
“不要怕,大伯剛才是跟你鬧著玩的,隻因為想到袁天正才下手重了一點點。罪魁禍首是袁天正,告訴我,他在哪裏?”李尚書和顏悅色地對宋源明說。
宋源明驚恐地搖著頭。
“你剛才不是說他在湖南嗎?”
宋源明不說話,仍然搖著頭。
“大人,這孩子是嚇傻了。”家丁說。
李尚書看著一臉茫然的宋源明,無奈地揮了揮手,說:“帶他下去。”
“還是送到亭子裏去?”
“不,就留在前院,好吃好喝地伺候著。”
兩天後,宋源明終於弄清了自己在什麼地方,自己還好好的活著,好菜好飯地吃得滿嘴冒油。
宋源明想不通李尚書為什麼對他這麼好?為什麼那天又要掐死他?對於這個喜怒無常的李大丞相,宋源明覺得他比黑白無常更難以讓人琢磨。
不過,仔細想來,宋源明也看出一點眉頭,他一定是看上了龍漦寶匣了,不然,他也不至於那麼失態。
宋源明十分慶幸,自己沒說湖底之事,不然,以李尚書的脾氣,一定會抽幹太子湖的水,也要尋找他所要的東西。漂亮朋友還能去哪裏?
經過細細地思考,宋源明已經可以知道李尚書接下來要讓他做什麼,他不得不有所準備。
果然,這天,李尚書又把他叫到自己的房裏,親切地對他說:“明明,這兩天吃的好不好?”
宋源明點了點頭。
李尚書說:“這就好,那天——大伯糊塗,你不怪大伯吧?”
宋源明搖搖頭。
“這就好,你是我的侄子,你爸爸是我最好的兄弟,我怎麼會對你下手?都怪那個袁天正,我的寶貝被他偷走了,那可是天下至寶呀,我不能讓他偷走,那是我的。”李尚書又激動了,聲音越來越大。
宋源明驚恐地看著李尚書,身體不由地又退到牆壁上。
李尚書醒悟過來,立刻降低了聲音,說:“別怕,孩子,我隻是想要回我的寶貝,告訴我,袁天正在哪裏?”
宋源明說:“大伯,我離開他一個多月了,不知道他到哪裏去了?”
李尚書有些失望,說:“你跟他那麼久,就不知道他要去哪裏?”
宋源明知道若是不說出一個地方,李尚書是不會放了他的,幸虧他想好了,便說:“大伯,侄兒確實不知道他去什麼地方了,隻不過聽他說,要去什麼崔嵬嶺。”
“崔嵬嶺?崔嵬嶺在哪裏?”李尚書問。
宋源明搖了搖頭。
李尚書叫來百事通李陽,問:“你知道崔嵬嶺在哪裏嗎?”
李陽說:“大人,崔嵬嶺有好幾十個,不知大人說的是哪一個?”
“湖南,湖南的崔嵬嶺。”
李陽說:“洞庭之南也有幾十個,詩雲:崔嵬分水嶺,高下與雲平,上下分流水,齊齊入洞庭。不知大人-------”
沒等李陽說完,李尚書跳起來,向他奔過去,一腳踹在李陽的肚子上,怒斥道:“我讓你入洞庭,讓你胡說八道。”
李陽捂著額肚子,蹲在地上,怯怯地看著李尚書,一副十分委屈的樣子,不知自己哪裏做錯了。雖然他對我們的李大丞相的秉性十分了解,知道他是一個性情中人,做事喜歡親力親為,但這一腳確實讓他難受。
李尚書看著蹲下來的李陽,愈是來氣,又賞了他兩耳光,邊打邊問:“還入不入洞庭?”
李陽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說:“不入洞庭,不入洞庭。”
說實話,李陽也不知道為什麼不能“入洞庭”?對李尚書突如其來的一頓暴揍,甚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