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行刑之前的最後一道程序了,如果罪犯沒有喊冤就立馬開始行刑。
監斬台的齊樂令身子緊繃,嘴角的那顆黑痣被擠壓進肉裏,心底暗暗祈禱藥效還在,那人隻要一直保持沉默,連問三次以後沒有答話就被視為默認。
一般罪犯在被處斬之前大部分心理都處於崩潰狀態,暈倒,大小便失禁,沉默寡語都是常見之事。
而天神府尊者的最後一步問話也隻是走個形式,幾乎沒有人會在這時候喊冤。
因為能壓赴到刑場的人絕對是證據確鑿,被辦成了鐵案。
畢竟人都死了,後麵再翻案第一沒有啥用,第二也不是被允許的,不然官府和天神府的威嚴咋辦。
當然,以往也不是沒人喊冤,但事實證明都是怕死瞎喊的,最後不僅改變不了結果,還死的很慘很痛苦。
圍觀的民眾在任一燦走出監斬台後目光就幾乎全部集中在他身上,仿佛高個男子比快要被處決的安陽有吸引力多了。
但是下一刻,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馬上回到了癱坐在地之人的身上。
“我有異議!”
安陽大聲喊道,哪裏還有半分虛弱的樣子。
“轟!”人群瞬間炸開了鍋。
驚天奇聞,刑場竟然有人喊冤了!
這樣的事情已經多久沒有發生,而且還是一樁大案!
鋒利的大刀都已經抱在懷中,立馬就要行動的劊子手目瞪口呆。
剛還在擔心假如一刀砍不下來咋辦,現在直接砍不成了!
監斬台的眾多官員也是一臉不可思議的神色,交頭接耳不斷。
冉娟離開座位,來到任一燦身邊,這樣大的事情,需要兩位天神府尊者一起見證。
齊樂令已然癱坐在椅子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
行刑前喊冤將有天神府親自督辦,不知那人能不能壓下來。
但是不管能不能,他都完了!
因為他比誰都清楚,這次的冤是真的。
冤的很呐!
任一燦望著慢慢站起身,頭發淩亂的安陽,心中好奇無比,這是一個怎樣的人,在自己擁有府主名頭以來,第一次監斬就有人喊冤。
真是件奇妙的事情!
不過下一刻,他就怔住了!
“安陽拜見師兄,剛才沒有第一時間見禮,還望師兄不要見怪!”
身前之人輕描淡寫的將身上的鏈銬抹掉,整理了下儀容向他施禮。
這鏈銬可是特製的,習武之人都無法打開,除非是修行之人。
少年喜色難掩。
“師兄?”
任一燦作為餘景山最小的徒弟,哪裏還有人稱他為師兄,除了幾年前的那個少年。
他一直為此耿耿於懷。
隻是在仔細辨認眼前之人的容貌後,他臉上的神色越來越震驚!
“洪榭?”
“是我,師兄!不過我真名叫安陽,南汐回來後沒告訴你嗎?”
“安陽?”
“嗯!”
任一燦神色數變,也不嫌少年身上髒,立馬給了他一個熊抱。
激動萬分!
“小師弟,你還活著?我們一直以為你也被張清給”
“還還好,撿了一條命!”
來帝都的路上,安陽還在糾結該如何解釋伊長老的事情,沒想到是他多慮了。
但若有人問起細節,仍是不太好辦。
他也考慮過實話實說,隻是這樣做的話,有幾人會相信?
“小師弟福大命大,果然沒讓我們失望!”
高個男子語調顫動,抱了好一會兒才鬆開安陽。
“幾年不見,都長這麼大了!快趕上師兄了!”
少年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
隻是下一刻,任一燦臉色逐漸冷了下來。
他伸手一抓,監斬台大腹便便官員邊上的卷宗立馬飛到他的手中。
“師弟,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跟這個扯上關係!”
高個男子越想越不對勁,但他還是想確認下。
“我也不清楚,前幾日剛來帝都就被一群官兵抓了,我也在納悶呢!今日要不是師兄你來了,我估計要把這刑場好好鬧上一鬧!”
不再偽裝的安陽強悍的靈力波動在周身蕩漾,但顯露出的修為也就八百來丈,高級神使的實力而已。
強烈的怒火在任一燦身上升起,他氣呼呼的看著監斬台的眾人。
“此案重查,由天神府派人親自督辦!”
“轟!”人群喧騰之聲不止,天神府出麵,再大的冤情也能洗白。
“小師弟,走!我們換個地方慢慢聊!”
隨後,任一燦直接拉著安陽離去,對監斬台上的眾人理都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