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丘軍的事情告一段落,三位元老死戰當場。
唯一剩下的女元老在短暫恢複神智的時間中得知三位同僚的消息後,選擇了隨其而去。
對此,方長並未阻攔。
給人選擇死亡的權利,是他不多的慈悲。
反正他如今也不差這麼一個傀儡。
當年楊琦打上門也就殺死一個元老,方長橫插一手,卻讓山丘軍的五元老全部隕落。
其餘山丘軍各位大將和長老全部吞服魔種,宣布了歸降。
不過真正與魔種融合的隻有元荼一人。
在殺死三元老後,他的性情越發極端,除了對於方長這個天魔之眼執掌者的基本畏懼之外,他心中幾乎沒有半點敬畏之情。
任何敢於招惹他的人,即便隻是一件小事,也會招惹不死不休的報複,甚至差點當場打死了一位與他有口角衝突的元嬰修士。
若不是山丘軍的其他元嬰阻攔,恐怕兩人之間必有一死。
沒有人會懷疑元荼的殺意。
他已經入魔了,而且還是一個瘋魔,以致於方長不得不將元荼暫時驅離山丘軍。
若不是想要在元荼身上采集數據,這樣的瘋子,方長一點都不喜歡,甚至不會留下。
單單從元荼的例子來看,魔種與元神融合之後的表現並不讓人滿意。
魔種似乎將人內心最負麵、最極端的情緒極致放大,以致於讓其他感情都被抑製。
方長需要的是人格獨立,又足夠聽話的手下,而不是一點就炸的瘋子。
不過對於天魔之道的研究隻是順帶,方長大部分精力還是放在霧災上。
得益於山丘軍多年的研究,還有某位不具名的元老,方長對於霧災的核心已經有了初步的理解和判斷。
“霧災的核心是變化的,但這種變化並不是沒有規律。我隻要找到規律,就能找到霧災的核心。”
……
兩個月後。
白霧茫茫中,不可視物。
方長一手托著一份山丘界的地圖。
另一隻手持一個類似計量衡的青銅法器,上麵有著一個個刻度,隨著方長的位置變化,刻度上的銀色液體忽高忽低,顯示不同的數值。
“多虧了那位元老留下來的資料,否則這專門測量霧災濃度的法器還真不好複製出來。
加上這些日子其他人收集到的數據,現在應該差不多了。”
方長將這兩個月,發動山丘軍所有修士外出,不斷測量出來的霧災數據一個個歸納,總結,再根據那位過世元老留下的公式,替換,計算。
算著算著,方長居然覺得自己有種在解高數題的感覺。
他搖搖頭,將這種不靠譜的感覺甩出去。
自己都修行了,要成仙的人了,居然還逃不過做題的命運,這是什麼離譜的聯動?
很快,一道道迷霧移動軌跡隨著方長的標注,在地圖上一一顯示,那都是霧災核心未來可能出現的地方。
“接下來,隻需要守株待兔了。”
方長微微鬆了一口氣,卻沒有真正放鬆。
這些數據是真的,但公式卻是假設,是那位過世元老推算出來的,錯了也極有可能。
所以在真正找到霧災核心之前,他仍然有竹籃打水一場空的風險。
……
好在皇天不負福緣人,憑借著如今的高福緣,方長出門撿到錢都是常規操作。
所以在連續試錯三次之後,在第四次霧災將臨的時候,方長終於蹲守到了霧災的核心。
那是一座平平無奇的山丘。
在方長的計算中,這裏將成為霧災的核心,天地間的第一縷迷霧會從這裏產生。
他默默注視著,等待著。
隨著太陽升起,第一縷陽光照射在山丘之上。
那座山丘竟然活了過來。
這並不是說山丘長了腳會跑,而是在方長的視野中,原本死寂的山丘多了一股靈性,就像被突然注入了生命。
而後一縷淡淡的白霧自山丘上升起。
當白霧和陽光觸碰的那一瞬間,空氣中泛起一陣淡淡的波動,連光芒都忽然黯淡下來。
接著天地皆白,迷霧隨著光灑滿大地。
方長的視野中失去了山丘的模樣。
“找到你了!”
方長抬手一蓋,攔在他麵前的迷霧就好像棉花糖一樣,被直接壓縮到了地上,好似為大地鋪就了一層白色的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