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晴雪暗暗心驚,藏在身後的左手猛地攥緊。
翟斯爵光著上身,綁著荊條,跪在地上。
他大半夜地跑到西山別院來,莫非是
兩人的目光短暫交彙。
翟斯爵輕咳一聲收回視線,繼續保持端正的跪姿。
見狀,宮晴雪心裏湧起一陣難言的酸澀,低下頭,跟著穆管家往後麵走,來到東側盡頭的一間醫療室。
她一進屋,屋裏的醫生全都站了起來。
為首的醫者是個中年女人,走上前神色肅穆道:“少夫人,請上床,我給您做個b超檢查。”
宮晴雪定睛一瞧。
正是自己在中心醫院見過的那個婦科主任,好像姓穆。
縈繞在心頭的沉重卷土重來。
女兒窒息而死的畫麵,如電影一樣在眼前閃過。
她很想掉頭就走,馬上離開這個壓抑的地方。
可這裏是西山別院!
蘇江市人人聞之色變的地獄!
自己惹怒厲老的代價,就是立刻喪命!
為了寶寶,必須忍耐!
宮晴雪萬分不情願地抬腳上床,撩起連衣裙的衣擺,接受檢查。
有冰涼的探頭在小腹部遊走,她秀眉蹙起忍耐痛苦。
聽穆主任沉聲道:“懷孕7周,寶寶胎心很強勁,是個男嬰。”
“拿一支加強版的保胎針給我!”
穆主任接過助手遞來的注射器,給宮晴雪注射。
她在病例本上簽完字,帶了幾分責怪的語氣道:“少夫人,你體內怎麼殘留有男人的”
“懷孕前三個月不能同房是常識,大少爺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嗎?”
“這孩子要是不幸流產,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穆主任,少夫人可不是你的身份能指責的,再有下次就立刻離開西山別院!”
穆主任:
守在門口的穆管家,口吻嚴厲地強調道:“我再強調一遍,少夫人懷孕這件事,誰泄露了口風,就自行找老爺子認罪去!”
“是,穆管家。”
眾人神色恭敬地垂眸,齊聲說道。
注射完保胎針後,宮晴雪用手揉著酸困的腰,往會客廳走。
老遠就聽見,裏麵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厲瑾年,你真是翅膀硬了,連我的西山別院都敢硬闖?信不信老子一槍斃了你!”
“爺爺,就算您今天斃了我,我也要說,既然馬處長的事翟斯爵已經認罪,你罰他就是,能不能別再遷怒宮晴雪?”
“翟老都說了,就算你今天把翟斯爵一槍斃了,翟家也不會追責!”
“我的女人,我自己帶回去管教,還請爺爺把宮晴雪交出來!”
宮晴雪聞言大驚,加快腳步走進大堂。
見主位上坐著一個精神抖擻的老頭,不怒自威,眉眼剛毅。
正是為龍國立下赫赫軍功的上將,厲老。
厲瑾年帶著一堆人進來,正與老爺子臉紅脖子粗的大吵。
翟斯爵雙膝跪地,還是一副負荊請罪的神態。
聽到動靜,眾人都齊齊看了過來。
“宮晴雪!”
厲瑾年眼前一亮,健步如飛走到她身邊,上下打量,滿臉驚訝道:“你你竟然毫發無傷?”
看到厲瑾年,宮晴雪心裏的怨恨再也忍不住。
一把推開他,冷冷嘲諷道:“讓厲總失望了,我的確是毫發無傷。”
她挺直脊背,邁著端莊穩重的步伐走上前,對厲老躬身行了一禮:“晚輩見過厲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