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晴雪驚訝回眸。
見自己身後站著,眼睛瞪成銅鈴的穆管家!
他手裏提著的藥“啪嗒”一聲掉在地上,雙目呆滯而驚痛,喃喃道:“假的,竟然是假的,沒有重孫子了。”
穆管家陪伴厲老已經四十五年,深知他的身體現在是什麼狀況。
說油盡燈枯都不為過!
如今全靠重孫子這個希望撐著,才能下床。
可現在
悲憤、失望、傷心混合在一起,在穆管家心裏掀起巨浪。
他蒼老的臉頰上泛起洶湧的怒氣,解下腰間的皮鞭,無情地抽在厲瑾年身上,怒聲道:“不孝子孫,不孝子孫啊你!”
“穆叔,您冷靜點!”
厲瑾年抬手抓住皮鞭,沉著臉道:“您這樣大吵大嚷,是想鬧的這事人盡皆知,嗯?”
想到人盡皆知的後果。
穆管家後背一寒,快如閃電跑到門口,將大門給關了起來。
他掃視全場,神色威嚴道:“今天在場的所有人聽清楚了,這件事必須得瞞住老爺子,誰要是敢泄露秘密,我這條皮鞭可不會手下留情!
話音落。
厲瑾年附和道:“誰若泄密,就是我厲家的仇人,我與他不死不休!”
男人的聲音冰冷、殘酷。
宛若閻羅降世,帶著呼之欲出的殺氣。
傭人們神色惶恐齊聲稱是。
“媽咪,你不是教育我要做一個誠實的孩子麼?”
灼寶一臉認真道:“我們現在為什麼要撒謊呢?”
全場震驚。
接收到厲瑾年投來的駭人目光,宮晴雪的頭皮一陣發麻。
將孩子抱的更緊些,小聲解釋道:“太爺爺的身體現在不能受刺激,所以我們得保守秘密,等他病好了我們再慢慢告訴他。”
“哦。”灼寶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反問道:“那我要是在睡夢中不小心說漏了嘴,厲叔叔會不會把我給一槍崩了呀?”
厲瑾年:
宮晴雪:
她輕咬著嘴唇,正在糾結該怎麼回答。
發覺懷裏一空,孩子被狗男人給奪去了!
“把兒子還給我!”她急切道。
男人置若罔聞,單手抱著孩子往樓上走,嗓音冷冷道:“我不會一槍崩了你,但會讓你這輩子都見不到你媽咪,記住了?”
“唔!”
灼寶趕緊用小手捂住嘴巴,拚命點點頭。
宮晴雪緊跟著他們父子倆上樓。
餘光瞥見兒子小臉煞白。
頭埋在狗男人懷裏一動也不敢動。
心裏一痛,忍不住開口道:“厲瑾年,你幹嘛要這麼嚇唬灼寶?他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不會亂說的。”
“誰說我是嚇唬他?”厲瑾年道。
宮晴雪心裏大驚,快步跟上他的腳步,仰頭看他,道:“你你來真的?”
“對。”男人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黑漆漆的眼眸蘊滿了寒冰:“我說到做到!”
每一個字都帶著重音砸在地板上,擲地有聲。
瞬間點燃了她心裏的怒火。
她目眥盡裂地瞪著厲瑾年,咬牙道:“一言不合,你就想讓我們母子永遠分離,這就是你想跟我複婚的誠意?”
“早知今日,當初我就不該從不丹回來!”
“更不該叫你知道,我們母子倆還活著!”
厲瑾年的眼眸猛地一縮,沉痛而幽怨地說:“早知今日,你跟兒子眼裏隻有姓翟的,根本沒有我。當初我在不丹見到你的第一眼,就該把你帶回驟風基地,永遠地關起來!”
說完。
他帶著孩子大步進了兒童房。
“砰。”
房門關上了!
“厲瑾年,你幹什麼?開門!”
被關在門外的宮晴雪使勁拍著門,可狗男人就是不開門。
她心急如焚,正在想法子。
聽見身後有聲音響起:“少夫人,小少爺的藥煎好了。”
她接過藥碗,聞著彌漫著腥氣的中藥,神色一動道:“厲特助,麻煩你把我新熬的雪梨醬拿來。”
“是,少夫人。”厲小五道。
她端著藥碗,繼續敲門:“開門,兒子的藥好了。”
門忽然被人從裏麵打開了。
她迫不及待地走進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