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我起床,她又熬好一份藥湯一個人皺著額頭咽吞下去。她看書不像我走馬觀花似的幾天看不完了,這本《挪威的森林》也不知道她看了多久。我坐在桌上吃早餐的時候,她呆在對著我,對著我傻傻的笑。
“一大早,不要嚇人,你今天有事嗎?”我看著她的樣子,緊張起來,讓我下意識自我保護起來。
她拿出《挪威的森林》送到我麵前,說道:“這是一本好書,我看了五遍。”
“五遍?你不會像背你的醫學書一樣讀完它的吧?”
夏春花記憶力超強,平時厚厚枯燥醫學職稱考試的書給她看五遍也是簡單記在腦子裏。
“我病的時間比你想的要長得多,根也深得多。”夏春花突然冒出一句話。
“對不起。”我以為她抱怨我不關心,內疚說道。
“不是我,這是直子對渡邊君說的話。”她漫不經心地和我交流《挪威的森林》,我們一直以來在文學交流上都是通透的,倆個人共同愛好,我們愛情都是在一本本名著中有了更多滋潤。
“直子是第一個發現姐姐死的人,當時的她嚇呆了,一個人抱著姐姐的屍體在又暗又冷的地方呆了好久,直到母親發現了她們。接下去的三天,直子一句話也沒說,像死在床上似的,隻是眼睛睜著定定不動,好像毫無知覺了。姐姐是直子最親密的人,兩人相互喜愛,突然間姐姐自殺死了。因為之前一位叔叔跳軌自殺身亡,家裏人非常忌諱自殺,冷冷清清地辦了姐姐的葬禮,以後再也不談論。”
“我還沒有看,不知道裏麵的內容,但是我反對死亡方式使用自殺結束。”
夏春花沒有回答我的話,接著繼續說:“木月是直子的第一個求助人,因為他們的共生關係。直子說:“我們同普通的男女關係有很大區別。那關係就像肉體的某個部分緊緊相連似的。即使有時離得很遠,也像有一種特殊引力會重新把我們拉回原來位置。”事實也是如此,他們三歲認識,兩家距離不過兩百米,經常呆在一起,就開始接吻和相互撫摸。可是木月也有自己的問題,他無法平衡自我與社會性要求,隻能用完美的標準苛求自己,導致自信心的匱乏。當焦慮、無助和迷茫讓木月感到非常的痛苦時,他選擇了死亡結束一切。這樣的木月根本就沒有能力為直子找到治愈創傷的出口,況且木月不愛直子,死前沒有留下一句遺言給直子。直子也不愛木月,因為她的身體無法為木月打開。性是關係的欲望。當直子對木月封閉了身體,她的心同樣也封閉了。兩個自閉的小孩在一起,結果會好嗎?不會!直子和木月都知道這一點,直子說:“如果木月還在人世,我想我們一定仍在一起,相親相愛,並且一步步陷入不幸。”木月是直子的同齡人,他沒有能力幫助直子,情有可原。可是,木月的死又將直子再一次往深淵地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