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抬起頭,幾天前還俊雅的一人,此刻麵色枯敗,吊著眼屎,頭發散亂,便是鄉間老農,也要比此刻的齊天體麵。
“齊公,依舊什麼都不說?”
“數千人的性命,比那一個人還重要?”
張宏笑道:“齊公果然是忠義之輩。”
齊天盯著張宏,忽然笑了起來,指著張宏,狀若瘋癲:“你怕了,哈哈哈哈,張宏,你怕了!”
“我就算死了,你也不會好過,我會在閻王殿等你,哈哈哈哈……”
“死,你覺得有這麼簡單?”
齊天臉色隻是蒼白了一瞬,再一次大笑起來:“張宏,你這個昏君,刑不上大夫,老子乃是超一品公爵,你敢?你敢嗎,哈哈哈哈……”
張宏哼了一聲,一揮手,士兵早就準備好了刑具,當下直接將齊天架在架子上,火紅的烙鐵烙在胸口,一股焦糊的肉香傳來。
齊天聲嘶力竭,連掙紮的力氣都沒多少。
不過,一旦停止用刑,齊天就會再一次破口大罵,無論獄卒如何用刑,齊天都沒有絲毫招供的打算。
張宏陰著臉離開詔獄。
“陛下……”
小太監開口,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隻是看陛下臉色難看,想要轉移轉移陛下的注意力。
誰知,張宏反而笑著擺擺手:“回去!”
“陛下,您不生氣?”小太監一邊攙扶張宏上龍車,一邊驚訝的問道。
就算是他,都差點被齊天氣炸了。
要不是他不好出手,他真想一刀了結掉齊天。
攻打禁宮,連累陛下和他都差點身死,結果到這會兒了,居然還不招供,簡直死有餘辜!
龍車起駕,張宏笑道:“生氣,為什麼生氣?”
“可是……”小太監可是了半天,也不知道可是什麼:“此人到現在都不招供,太可氣了啊!”
小太監憤憤不平。
張宏點點頭:“的確可氣,不過,難道你就沒從中學到什麼?”
“學到什麼?”小太監愕然。
“能登上高位之人,哪一個又能簡單了?”張宏一邊微笑,一邊感慨。
齊天其人,學問經義方麵,可以說很爛!
所以他這一派黨羽行事,便不怎麼顧忌製度,大大咧咧。
但,齊天能登上如此高位,還是有優點的。
比如動心忍性!
齊天沒少被劉言譏諷過,打壓過。
可齊天靠著自己這不多的優點,生生拉攏了一大批人到自己麾下,也是神奇!
劉言和齊天,應該算作秀才黨和殺豬黨。
劉言一黨,大多文縐縐的,比如劉煜插手武舉,就不強行來,而是利誘沒見識的寒家子。
反觀齊天插手科舉,能威逼絕對不利誘……
殺豬黨都能在朝堂之上爭雄!
張宏苦笑著搖了搖頭,真是見識到了!
……
菜市口。
張貼榜文的牆邊,聚攏著一批又一批百姓,圍攏的裏三層外三層。
榜文旁邊,站著兩名身穿明黃甲胄的士兵。
帝都百姓見識多,一看就知道這是宮城來的禁衛,是以,外麵雖然推推搡搡,裏麵卻還寬敞。
禁衛手握腰刀,朗聲讀道:“齊逆罪一,謀逆犯上,屬大不赦,當滅九族;罪二,貪墨國庫銀錢一千萬兩,罪大惡極,罪當抄家;罪三,逼良為娼,殺戮良民,屬大不赦,罪當流徙三千裏;罪四,強占民田一千畝,罪大惡極,罪當抄家奪產……數罪並罰,逆黨齊天一脈,參與謀逆、逼良為娼及殺害良民者,首犯三百人,皆兩日後問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