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法家臨摹的幾十張紙條,全都被影衛偷偷塞到了太監們活動和休息的地方。
尤其是那個段公公的主要活動地點,更是沒一丁點遺漏,可以說能放紙條的地方都放置了。
不必如何詳細解釋,李俊也知道陛下想要做什麼。
“陛下!”噗通一聲,李俊忽然跪倒在地,抬頭看著張宏,言語懇切:“陛下,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陛下乃是天子,豈能親臨矢石之地?”
張宏笑道:“怎麼,愛卿是覺得,那些人真能刺殺朕成功?”
“臣不敢!”
李俊連忙道:“但無論如何,陛下也不該、不該以身涉險!”
就連一旁許滄也連忙道:“陛下,屬下覺得李大人說的有道理,不如屬下讓影衛裝扮成陛下……”
“朕意已決!”
張宏笑著打斷二人:“兩位愛卿說的當然有道理,如若無事,就當我們賞月了,但若是真有人出來行刺,兩位愛卿覺得,此人能隱藏在宮廷之中,會看不出是朕還是替身嗎?”
李俊和許滄全都沉默了下來。
誠如陛下所言,如今禁宮之中的宮女太監,許滄已經細細調查過兩次了。
齊天謀逆後一次,劉言叛亂後一次。
按照調查來看,所有人全都身家清白。
可,還是出了段公公那樣的事情……
這說明,對方在禁宮之中隱藏極深,心思更是過人的深沉。
這樣的人,恐怕對陛下的一言一行,飲食喜好之類,全都巨細無遺的掌握了。
倉促之間找尋替身,怎麼可能瞞過這種人?
“陛下!”
李俊再拜:“即便如此,陛下也不該親臨險地,陛下天命所歸,占據大義,此時可以緩緩圖之,便是禁宮之中有那種人存在,可他們的主子不外乎就是外麵那些人,隻要陛下降服了外麵那些不臣之輩,禁宮逆賊,還不是手到擒來?”
“若陛下有個閃失,豈不是山河傾覆?”李俊大聲道。
許滄不說話了,似乎被李俊的態度給嚇到了,又似乎被李俊說服了。
張宏起身笑道:“愛卿說的有道理,有諸位愛卿輔佐,有個八年十年,朝堂上下,咱們當然能肅清,但愛卿,就因為這些人,我們當真要忍讓個八年十年嗎?”
“愛卿不用說了!”
張宏打斷欲言又止的李俊:“朕就算忍讓,那也是為大周江山,為天下萬民,因為這種人忍讓,哼!”
李俊不敢再說,隻能叩拜道:“陛下聖明!”
“起來吧。”
張宏笑道:“今夜,愛卿便和朕一道,好好看看這禦花園的風景。”
李俊連忙拱手:“謝陛下厚愛。”
“擺宴!”
張宏大聲道:“朕要和李卿在禦花園宴飲!”
小太監不敢怠慢,連忙出去吩咐廚房。
……
禦花園,李俊心思重重,張宏卻一派從容。
有影衛在暗中護衛,禁衛偷偷布置到位,就算那些人裏麵臥虎藏龍,還能比影衛、比許滄厲害?
而且,張宏也想明白了,謀劃刺殺他的人,多半來自那些門閥世家,斷然不會是衛王!
衛王謀逆已經是定案,便是張宏身死,也馬上有其他宗室子弟接替皇位。
那些宗室子弟此時此刻上位,在原主隻顧享樂,張宏對權貴家族來說的倒行逆施麵前,肯定比張宏更得人心,得朝堂上下的擁戴,大周江山,隻會更加穩固,更加和衛王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