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門之隔,外麵陽光明媚,屋內點著蠟燭卻依舊光線昏暗。
正中擺著兩張木床,放著燒焦的屍體,仵作拿著柄小刀正在切開其中一具屍體的喉部。
“兩名死者氣管中均未發現煙灰和燒燙傷,應是死後焚屍。”
音落,老仵作便直起腰身看向一旁眉頭緊蹙的知縣大人:“大人,兩名死者死因並無可疑。”
“一刀割喉斃命,還要縱火毀屋焚屍。”老知縣長歎了口氣:“想必凶手定與死者一家積怨甚久。來人……”
老知縣正要吩咐手下,卻聽聞門邊傳來腳步聲,隨即抬頭看去。
守門衙役正引著子書訣和林妗染進了門。
燭火跳躍不息,男人腰間的令牌隨著他走動的雙肢而輕擺。
老知縣臉色驟變,忙迎上前去:“僉事大人?”
正欲作揖行禮的手臂卻突然被一隻手托住。
“大人不必多禮。”子書訣淡淡出聲,銳利的眉眼隨即掃向兩具焦屍:“可有何發現?”
乍見錦衣衛,老仵作早已嚇的雙腿發軟,聞言徑自跪趴在地,聲音打顫的厲害:“回、回僉事大人的話,從傷口上來看此二人均是被寬刀所殺,這種寬刀城外隨便一家鐵匠鋪都可打造,怕是不好尋其蹤跡。”
林妗染並未細聽他們說了什麼,自打進了門,她的注意力便在那兩具焦屍上。
徒手按了兩下屍身,僵硬非常。
光潔的眉心不禁蹙起。
果然有問題!
林妗染隨即轉身背對著屋中眾人,從袖袋中取出了勘驗箱。
箱子落地,瞬間變大。
林妗染依然新奇,但麵上卻再未表現出任何異色,自顧自打開箱蓋。
箱內的工具擺放與她夢中一模一樣,甚至連手機都在。
青蔥的指尖不舍的觸過手機,最後拿起了那雙橡膠手套。
眼見小廝拿出了一個從未見過的新鮮玩意兒塞進了屍身的嘴裏,不止老仵作變了臉,連知縣大人也忍不住了:“大人,他這是……”
子書訣卻隻是眉眼複雜的看著林妗染的動作,並未回應,也未阻止。
湯煥站在子書訣身後側,臉色青白變幻。
旁人不知,可他卻清楚林妗染女兒家的身份。
自古以來,女兒家不都該是琴棋書畫,女工刺繡嗎?怎的她卻敢鼓弄屍體?
麵不改色就罷了,偏偏那雙眼裏的光芒竟比見到他家大人時還要亮!
“你確定你仔細查驗過屍體了?”林妗染突然停下動作,扭頭看向老仵作,語氣裏夾雜著強忍的怒意。
突然被這樣淩厲的目光盯著,老仵作心虛的低下了頭:“確、確實已、已仔細驗過。”
林妗染冷哼了一聲,將工具收回箱內裝進袖袋,這才緩步走向老仵作,冷笑道:“那請教老先生,死者是何時死亡?”
“昨夜、昨夜子時。”
林妗染再次逼近:“有何依據?”
“這……”老仵作下意識後退了兩步。
知縣大人滿臉疑惑的看著二人,但見老仵作啞口無言,頓時明白了什麼,怒吼出聲:“老李,你究竟有沒有仔細驗屍?為何連死者的死亡時辰都不知?”
“我……我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