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妗染眉頭緊鎖,用盡力氣舉起雙手給自己號了個脈。
還好,當年學醫時,她也選修了中醫,號個脈完全不在話下。
察覺到自己已經血脈暢通,想來是已無大礙。
直至此時,林妗染才注意到周圍陌生的壞境。
不似客棧那邊簡陋,這偌大的房間簡直可以用‘金碧輝煌’四個字來形容。
窗外明明殘月當空,窗紙卻反射著金燦燦的暖光,連燭火似乎都變得格外明亮。
連擺在桌上的茶盤茶碗竟都是銀製的,可見其主人的財大氣粗。
難不成,子書訣帶她回家了?
不對不對!
林妗染快速搖了搖頭。
因為她注意到了掛在正門牆邊的兩幅壁畫。
幾個宮女打扮的年輕姑娘衣衫不整的在水池邊嬉鬧,水花四濺,池中央竟坐著一個赤膊男子。
林妗染不禁‘滋滋’了兩聲。
這古代不是最注重女子名節的嗎?保守的很。
怎麼會有人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掛這樣的畫?
再加上這屋子內看不見半點有關練武的東西,按照錦衣衛的行事風格根本是不可能的。
想來,這屋子的主人必定是個好色之徒。
等等!
她該不會是被子書訣那個王八蛋給賣了吧?
路線圖找回來了,就覺得她沒用了?
一瞬間,無數種可能在林妗染腦子裏閃過,最後她選擇了可能性最大的一種。
教坊司妓院!
子書訣一定是趁她昏迷期間帶她回了京城,然後將她送進了教坊司。
不是說待在那裏的都是有罪的女子嗎?
小乞丐是倭寇!
子書訣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她?
林妗染懊惱的敲了敲自己的頭。
當時她就不該傻了吧唧衝出去槍路線圖!
本想起身查探一下門外的狀況,可剛動了一下,劇痛再次襲來,林妗染不受控的摔回到了床上。
奇怪,號脈明明已無大礙,為什麼會這麼痛?
門外突然傳來人聲,林妗染忙豎起耳朵聽著。
似乎有人送了什麼東西來,但被一個男人攔下了。
“主公吩咐,任何人不得進去,把東西放在門口就可以了!”
來人乖乖放下東西轉身離開。
林妗染這才注意到倒映在門上的黑影。
居然有人守在門口!
肩頭實在痛的要命,林妗染深吸了兩口氣,一咬牙終於坐了起來。
劇痛之下,她臉色憋的通紅,冷汗順著鬢間的碎發流了下來,卻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小心翼翼走到鏡前,林妗染脫下了肩頭的衣衫。
毒針刺進的位置已經紅腫潰爛,可見其毒性猛烈。
回頭又看了看黑影的位置,見他不曾動彈分毫,林妗染這才放心的取出勘驗箱。
解剖刀鋒利無比。
林妗染將毛巾塞進嘴裏,又將解剖刀至於燭火之上炙烤了片刻,從鏡中找準位置後,直接切了上去。
鮮血湧出,很快便浸濕了衣衫。
眼淚不爭氣的滾落了下來。
林妗染突然有些後悔。
當初為什麼不在勘驗箱裏放點麻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