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行?”湯絕一口茶咽下去差點嗆到:“你若是出了什麼事兒,大人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有他們在,我能出什麼事兒?”
林妗染神秘一笑,衝著幾個客人的方向努了努下巴。
湯絕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眼前頓時一亮。
但心裏依然不安,收回目光看向林妗染,再次確認道:“你確定?”
林妗染重重點頭:“大人比我更需要你!”
“那成!”
湯絕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起了身,快步走到那幾人桌旁,直接從胸口掏出了一百兩銀子重重砸在了桌麵上,緊跟著出聲道:“幾位可是鎮遠鏢局的鏢師?”
聞聲,幾個壯漢同時抬起頭來,看著湯淩的目光中充滿了敵意。
連帶著語氣都陰沉了起來:“什麼事兒?”
其餘幾個人則是不露痕跡的將放在長凳上的木盒往身後挪了挪。
一手擱置在刀把上,仿佛隻要湯絕說錯一句話他們便會毫不猶豫的動手。
然而湯絕卻麵無懼色,隻是淡淡掃了一眼,隨即淺笑道:“幾位別激動,我隻是有筆生意要和幾位談,並無他意。”
“生意?什麼生意?”
幾人狐疑的上下打量著湯絕。??
微風掃過林間,吹落幾片落葉。
空氣中隱約夾雜著難聞的血腥味兒。
頭戴圓帽,腳踩皂靴的男人半蹲在樹下,褐色長衫的一角落了幾片翠綠的嫩葉。
在他麵前,整齊擺放著十三具屍身,皆用草席覆蓋。
刀尖撩起草席一角,露出了一張慘白麵容,脖頸皮肉外翻,可見森森白骨。
“一劍封喉,好身手。”男人接連撩起了三張草席,冷哼出聲:“知道是誰幹的嗎?”
身後的隨從一身大紅飛魚服,雙手抱拳恭敬的低著頭:“回大人,是子書訣。”
男人還保持著半蹲的姿勢,抽出腰間的絲帕慢條斯理的擦拭著指間。
聞言,眉頭不禁輕皺了一下:“隻有他一個人?”
男人的聲音不大,卻帶著讓人畏懼的寒意。
隨從頓了片刻,卻不得不戰戰兢兢的再次開口:“是。”
“這麼說,顧婉姝已經落入了錦衣衛之手?”
隨從偷瞄了他一眼,“是!”
馬車徐徐駛過,濺起陳陳沙霧。
被拋在後的叢林中,大火燒的正旺,卷起滾滾黑煙。
車廂裏,除了嚴衝還坐有一人,錦衣華服,儀表不凡。
隻是他從始至終都闔著眼,似乎對周遭的一切並不感興趣。
若不是腳上的鐐銬,甚至會讓人誤會他才是這座馬車的主人。
嚴衝把玩著手中的十幾個令牌,看到‘三擋頭’三個字時,眼底流露出濃重的嫌惡。
“十幾個高手竟對付不了一個小小的錦衣衛,東廠真是越來越出息了。”輕蔑的語氣,滿含嘲諷。
嚴衝眉目一淩,刀鋒出鞘已然抵在了男人的頸間,咬牙低嗬:“你再說一遍!”
伏焱終於不緊不慢的睜開眼,淺棕色的眸子散發著一抹慵懶,嘴角微揚,揚起雙臂枕在腦後,愜意且隨性的半靠在廂壁上,打了個哈欠:“怎麼?你還敢殺我不成?殺了我,可就沒人能幫你家督主了。”
“你最好真有那個本事,否則,我活剮了你!”嚴衝憤而收回佩刀,隨手抓起一枚令牌掌心合實用力,再攤開掌心時,原本完整的令牌竟成了一團廢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