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長命?”聽聞千雪此話,赫連深雪罕見地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以你的四靈根,再努力也隻能到築基,你能長命到哪裏去?百餘年的時光於我而言不過彈指間而已。”
千雪倒也想問,就她這資質,何必收她為徒呢。
按照長歌的說法,赫連深雪的身份在異能者的世界裏應該是相當不凡的,那他想收個資質好點的徒弟還不容易。
“既然你不介意,我就當你答應了。”千雪不與赫連深雪爭辯這個問題,這個問題並不重要,她並沒有那麼執著於長生這件事。
“那你也該改口了。”赫連深雪提醒道。
千雪對上赫連深雪那張不食人間煙火似的謫仙臉,此人長得這般好看,但是臉上總是掛著假笑看起來實在是讓人生出好感來。
千雪沉默了一會兒,並未喊出那一聲師父。
赫連深雪也不著急,他轉身走到桌旁的凳子上坐下,朝著千雪招了招手,道:“過來行拜師禮。”
“我身為上清門長老,你拜我為師,往後就是上清門的真傳弟子。”
千雪聽赫連深雪提了幾句上清門的事,聽是聽懂了,但並沒有太放在心上。修仙門派的存在對她來說還太遙遠,拜赫連深雪為師也不過是權宜之計。
待她拜完師,他們之間關於乾坤鼎的約定也就成了,赫連深雪也就沒理由再留著她不讓她走,她下山繼續過她的凡人日子去。
“這拜師禮該怎麼行?”千雪問。
“跪下磕三個響頭便是了。”赫連深雪說這話時,頗有幾分等著看好戲的意味。
千雪這個小姑娘一直在和他作對,性命受到危險的時候都不肯把乾坤鼎交出來,就她這倔脾氣,真能願意向他下跪?
誰知千雪跪得幹脆,雙腿合攏,雙手撐著地麵,彎下頭去貼在地上,烏黑的長發從肩頭滑落,露出白皙脆弱的脖頸來。
赫連深雪俯視著乖巧地給自己行拜師禮的少女,心中少有的冒出意外的情緒。
這樣的千雪看起來和他以往見過的她的模樣都大不相同,也讓他很有自己收了一個比自己小上很多很多的小姑娘當徒弟的實感。
千雪毫不扭捏,淡定幹脆地磕完三個頭,抬起頭時見赫連深雪有些怔愣地看著自己,便刻意勾起一抹明媚的笑容,喊道:“師父,我可以起來了嗎?”
要換做旁人,怕是要被千雪這個笑容晃到眼,恰是青春年少的年紀,如水墨畫一般淡雅又驚豔的容貌,這樣的少女笑起來,誰的心湖能不起一絲一毫的漣漪。
她的一顰一笑能滿足所有少年人的幻想。
就如同午後陽光正好,薔薇爬滿校園的鐵欄杆之時,教室靠窗座位上坐著的白裙女生。
也能如同絢麗舞台上演奏著孤高鋼琴曲的隻可仰望的女神。
赫連深雪沒有少年時期,他如凡人一樣年少時,都在修煉和閉關中度過,不知少年人心中有個暗戀的女孩時該是個什麼樣的心情,當然更重要的是,他自己也有副能迷惑世人的好皮相。
他眼中的千雪才不是什麼女神,而是隻狡猾善偽裝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