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小染淡道:“是我的錯,不怪儲少。”
起了殺心的人是她,錯的人是她,今天就算儲墨凡要了她的命,她也不敢說什麼。
“你可以下班了。”車到不易居的山腳下,儲墨凡淡淡地說。
“哦,好。”祁小染下車,衝車裏的儲墨凡鞠了一躬,然後走向停摩托車的地方。
剛戴上頭盔,手機就響了。是於洋的。
祁小染接了,電話裏於洋的聲音溫暖的要命:“祁小染同學,第一堂課下課了,第二堂課也不上了麼?”
祁小染笑了笑,眼淚從彎彎的笑眼裏流了出來,漫過紅腫的臉頰:“馬上就到。”
馬上就到,也在半小時候後。
祁小染跑到超市的洗手間換好衣服,看著鏡子裏腫成豬頭的自己,略一遲疑,還是拿出小兔給的藥膏抹在了臉上,火辣辣的皮膚頓時清清涼涼的,甚至連紅腫都能以肉眼看的見的速度消失。
他們的東西怎麼都這麼好用。
等到臉上的紅腫消失之後,祁小染才跑到學校,剛要從後門進教室,就聽得身後傳來一個聲音:“缺課了,得補課哦。”
祁小染一回頭,就看見於洋笑容明媚地衝著自己笑,那笑容仿佛陽光,暖暖落在她灰暗了一天的頭上。
那一瞬間,祁小染突然想哭,好想哭,好像冰凍住的眼淚突然遇到了陽光,融化成了水,很想往外流。
“你的臉……”於洋看著她的臉,猶豫地側了側頭,似乎在仔細地辨認著。最後他終於肯定,仍上那五道細細的印痕就是指印。
“他打你?”於洋明媚的眸子瞬間冷了下來,陽光的臉上帶著幾分怒氣,“是不是他打你了?”
“不是,不是。”祁小染連忙搖頭,熟練地說著謊,“昨天阿葉醒了,我,我就一時高興以為是做夢呢,就狠狠抽了自己一下。這不打用力了麼。還留著印。”尷尬地笑了笑,“真的,真的。他沒有打我。”
說完,她突然想到小兔那張幹淨正義的臉,頓時感覺自己齷蹉到了極點。
“沒有就好。”於洋鬆了口氣,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發,笑道,“下次要是遇到這樣的事情,千萬不要再打自己,找個身邊的人打。”
祁小染笑了笑:“那樣我們會打起來吧。”
“那樣就更真實了啊。”於洋笑了笑,“走吧,上堂課沒上,找個地方給你補課。院長和陳博士可中把給你補習的任務交給我了。”
祁小染跟著他往外走,腳步卻越來越重,越來越沉。
她原來好喜歡看到於洋老師,那樣幹淨那樣明亮,仿佛太陽。可是今天,她才發現,她其實一點都不喜歡陽光,不喜歡幹淨的一切,因為這些都會襯托她的陰晦和齷蹉。
她終於想明白,為什麼那一刻為什麼會對小兔下殺手。
因為,那一刻,她真切地仿佛回到了過往,在那塊爛泥地裏訓練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