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想到她再次回到這個世界沒兩天,居然先就遇到這尊大神。

說實話,她現在很不想見到他。

這位仙尊法力高深,應該可以看出附體而生之人,說不定一照麵就能認出她。所以她還是先避為上。

她扭頭就想走,卻被她那便宜爹扯住了袖子:“畫畫,走,陪爹爹去迎接九淵仙尊。”

墨緋晚不想去,直接拒絕:“俗話說,男女授受不親,內宅之女不見外男……”

路庭章驚奇地看著她:“畫畫,什麼時候你有這麼古董恐怖的觀念了?你長這麼大,爹覺得你見到的外男比爹還多……”

原主這麼奔放?她喜歡!

“再說九淵仙尊也不算外男,他是你的長輩,你不是也早吵著想見一見表爺爺嗎?”

墨緋晚一踉蹌,重複了一句:“表爺爺?”

路庭章慈愛地抬手揉了揉她的發:“畫畫,看來你真是傷到腦子了,不會連九淵仙尊和咱家的關係都忘了吧?他是為父老老姑奶奶的兒子,論輩分為父也要喚他一聲表爺爺的。”

!!!

這麼重要的信息她當年怎麼不知道?

怪不得當年百家圍剿的時候,這位一心修道從不問世事的九淵仙尊會忽然出現,對她下重手,原來是為路家報仇來著。

墨緋晚也不過就出了須臾的神,等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被路庭章拉著走了:“走了,畫畫,九淵仙尊是為父好不容易才請到的,他醫術好,或許能治得了你的眼疾。”

喂喂,我這是皮膚問題,不是眼疾,我眼沒毛病!

*****

墨緋晚終於又見到了前世的宿敵九淵仙尊。

她和路家人迎出了門,正看到這位仙尊站在仙門前,山風凜冽,吹得他白衣鼓蕩飛舞,似乎一眨眼就會乘風而去。

不是戰時,九淵仙尊身上曾經磅礴的威壓也沒有顯露出來,看上去就像隨意踏青恣遊的散仙,寬袍廣袖,遺世獨立,讓人多看一眼都感覺是褻瀆。

路庭章率眾弟子家人家將向九淵仙尊行禮,墨緋晚混在眾人中也跟著有樣學樣,她跟在路庭章身後,一直低著頭,泯然眾人之中,九淵仙尊一向目無下塵,估計不會注意到她。

九淵仙尊容色很淡,他也果然沒看不相幹的人等,隻是向路庭章微微點了點頭,單刀直入問了一句:“令愛呢?”

路庭章回身就把墨緋晚從一堆侍女裏扯了過來,很熱情地道:“稟仙尊,她在這裏。畫畫,快叫人。”

墨緋晚在心裏罵了一聲娘,也沒抬頭,垂著眼睛叫了一聲:“表爺爺。”

周圍的氣氛詭異地一靜,而身邊的路庭章則倒吸了一口冷氣,狠狠扯了一把墨緋晚的袖子。

墨緋晚莫名,怎麼了?

不是說這九淵仙尊是路畫畫的表爺爺?

難道還嫌她不夠恭敬?

於是,她琢磨了一下,又說了一句:“表爺爺您長壽安康。”

周圍死一般靜。

路庭章則眼前黑了一黑,忙向九淵仙尊深施了一禮:“仙尊,小女前些日子磕了頭,有些發暈,不但失憶,說話也有些顛三倒四的,仙尊勿怪。”

又忙忙給女兒傳音過去:“畫畫,九淵仙尊是你表爺爺這事隻有極少數人知道,不適合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稱呼,你稱呼他一聲‘仙尊’即可。”

墨緋晚轉轉眼珠,從善如流改稱呼:“表爺爺……額,不對,是仙尊,您好。”

路庭章:“……”他想找個地洞鑽一鑽!

他這個女兒從上了那次吊後,回來就有些不正常了,估計是傷到了腦子。

九淵仙尊一直沒說話,隻淡淡瞧著他。

墨緋晚被他瞧得頭皮有些發麻,抬眼看過去,正和九淵仙尊那如九天星辰的眸子對上。

那雙眼睛很冷,就這麼淡淡瞧著她,仿佛沒人類感情,墨緋晚視線和他一對,恍如整個人忽然被一桶雪水淋過。

很冷!

如果是正常人被對方如此一看,會情不自禁瑟瑟發抖,忍不住跪下去叩首,倒不是膽小,而是功力壓製。

但墨緋晚不同,她雖然是穿越者,但畢竟做了這麼多年的魔尊,現在就算附身在功力淺薄的小丫頭身上,骨子裏的強大還在。

所以她在和九淵仙尊對視的時候,還眨了眨眼睛,唇角一翹,笑了:“仙尊是來為畫畫治臉的嗎?”

明明是有些醜陋的容貌,但這一笑之下,居然給人一種頗為璀璨的感覺。

九淵仙尊視線在她眼周一轉,淡淡嗯了一聲,忽然一抬袖就隔著她的衣袖摸上了她的脈門。

墨緋晚心髒咯噔一跳!

她是附體之人,九淵仙尊隻要略通醫術,就能從脈象上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