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緋晚眉尖跳了跳,看來這混賬是真起疑了,這人眼睛毒,又剛看過路畫畫的山水畫,她隻要一畫,肯定會露餡!

她紅著眼睛牽了牽路庭章的衣角:“爹,女兒今天剛剛發誓要和過去做徹底的斷絕,原先的愛好一概拋棄,所以才燒了那些舊畫……”潛台詞她再也不畫山水畫了。

路庭章是女兒奴,看著女兒紅通通的眼睛,心疼得不得了。

再說現在已經三更天,太晚了,女兒這麼晚睡會影響長個兒的!

他打圓場:“仙尊,天色已晚,孩子太困了,再說畫那個也是需要靈感的,現在就算強逼她隻怕也畫不出來,不如再等幾天?”

墨緋晚在眼風裏瞥了九淵仙尊一眼,這位仙尊站在陰影裏,讓人看不清他的臉。

不過墨緋晚也沒感覺到對方什麼‘銳利穿透的目光’,他隻是微微點了點頭,然後一轉身消失了。

墨緋晚暗鬆了一口氣,幸好!幸好。

這個理由她可以再扯幾天,扯到這九淵仙尊滾蛋為止。

……

墨緋晚沒想到的是,這位九淵仙尊在這裏像是落地生根,已經五天過去了,他依舊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你不走我走,

墨緋晚琢磨了一下,覺得還是不和這個人耗下去了,先暫時離開路府暫避一下。

這天她來找顧庭章,正要扯一個出外散心的理由行跑路之事,路庭章就接到一封青鳥傳來的信,打開一瞧,他臉色很不好看。

墨緋晚站在他身邊,隻看到抬頭的三個大字——勸退書。

顧庭章啪地一聲把那封書信拍在桌子上,哼了一聲:“退學就退學,我家畫畫還不稀罕!”

墨緋晚:“……”

她心中一動,把那書信拿過來從頭瞧到尾,唇角情不自禁翹起。

這還真是瞌睡了就有給送枕頭的,她正愁找不到絕佳的翹家理由,就來這信了。

這信是這大陸八大學府之一的平陸學院郵寄來的,信的內容很簡單,稱一年級新生路畫畫上學不足半年就頻繁請假,曠課。影響很差,如在三天之內不能回去上課,就做退學處理,永不再錄用雲雲。

墨緋晚將那封信折疊了一下,塞進衣袋之中,說了一句:“我今天就去,三天之內足可以趕回學院。”

顧庭章震驚臉看著她:“畫畫,你……你不是一直鬧著要退學來著?”

墨緋晚略沉默片刻,指了指自己的“熊貓眼”,隨後頗為沉痛道:“身為女子,內在美和外在美,畫畫總要占一個才行。”

顧庭章:“……”

……

“這是一百片金葉子吧,帶上,帶上!”

“青碧,給我多預備些衣裳,秋風涼了,多帶些夾襖披風狐裘之類的。對了,釵環首飾也多帶一些。”

“這次上學誰跟著本小姐?讓她們也多帶些東西,這次出去隻怕沒半年回不來。”

"青碧……你這丫頭這是什麼表情?怎麼不動?難不成收拾行李也靠本小姐自己不成?”墨緋晚瞧著自家侍女。

青碧一幅呆頭鵝似的表情看著她一陣風似的忙碌,這時候總算能插上一句嘴:“小姐,您忘啦?學院裏是不允許帶任何外界東西的。衣服,金銀,首飾等等這些都是違禁物,也不允許帶任何隨從,我們最多送您到學院外門就得回來,是不能陪讀的……”

不是吧?

一個破學院的規矩這麼變態的?

墨緋晚放下手裏的一串祖母綠項鏈,頓了一頓,問:“那本小姐能帶什麼?”

青碧把早已預備停當的一個小包袱遞過來:“小姐,隻能帶這些。”

墨緋晚打開小包袱,唇角隱隱一抽,小包袱裏麵的東西極為簡單,兩套淡青布衫,兩雙布鞋,兩根淡青發帶,兩雙布襪,兩套褻衣。外加一個繡著‘路’字的小錢袋。

墨緋晚拎起小錢袋一通抖,隻從裏麵掉出六枚綠色錢幣模樣的東西,再無它物。

“這是什麼?”墨緋晚掂了掂那六枚綠幣。

青碧搔了搔頭發:“我聽小姐先前說,這是平陸學院內部流通的錢幣,據說在讀書期間,一切吃穿用度隻能用這種錢幣購買。”

墨緋晚將那六枚錢幣拋的叮當亂響:“這麼幾枚錢能買什麼?難道這種錢幣很值錢?一枚能當一百兩銀子使?可看這錢的材質就是最普通的靈石所製,這六枚所用的材料加起來也不值一兩銀子……”

她前世的宮殿裏當鵝卵石鋪地的靈石也比這個淨透百倍!值錢一千倍!

青碧也不懂這綠錢到底值不值錢,因為她家小姐從學院歸來後,幾乎不提學院裏的事,整個人還頹廢了很多,還一直鬧著要退學,無論如何也不想去上了,讓顧庭章頭疼不已。

從這點可以看出,小姐在學院裏的生活很糟糕,很不適應,是她拚命想要逃離的地方。

沒想到自家小姐尋死一次後,又很想去上學了,還這麼積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