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半夏的心口,更堵得慌了。
王天冬的話,像是刀子一樣,紮在了自己的心口。
那口氣,上不去下不來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王春花也生了她,也養了她八年!
“該上學的還是要上學。”寧半夏開口說道:“這是她的願望。”
“我沒錢。”
“我給你。”
王天冬驀然抬頭看著她。
眼神裏充滿了不解。
寧半夏的眼眶又是一陣微紅:“就算是陌生人,我也不會坐視不理。我不知道便罷了,我既然知道了,我就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你初中高中階段的學費和生活費,我給你出。你如果能考上大學,就助學貸款。考不上,你就去打工賺錢,那個時候你也已經成年了,有獨立行為能力,也該明白未來該怎麼走了。”
“不用。”王天冬別開視線:“我不用你的施舍。我親爸是害了你爸爸的凶手,你不必管我。”
“聽話!”
“你又不是我姐,你憑什麼管我!”王天冬把手裏的筷子一摔,轉身就跑了。
寧半夏的眼淚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好了好了,別生氣,他還小。”苗若英趕緊安慰寧半夏:“跟一個孩子生氣,不值當的。”
這個時候,秦之和的電話打了過來:“半夏,抱歉,你拜托我的事情,我沒有做成。”
“怎麼了?”寧半夏問道。
“你母親拒絕跟我的人去醫院做檢查,什麼話都說遍了,她就是不去。她不配合,我也沒辦法強行將她帶去醫院。”秦之和聲音裏充滿了愧疚:“我真是太沒用了,你難得找我幫忙。”
“這不是你的錯。我知道了。”寧半夏深呼吸一口氣:“謝謝了。”
掛了電話,寧半夏對苗若英說道:“她拒絕去醫院做檢查,我得過去看看。”
“我陪你。”苗若英也站了起來。
“嗯。”寧半夏拖著苗若英的手臂,很快離開了。
重新來到苗若英的住處,房門打開,苗若英的咳嗽聲,清晰可辨,顯然比昨天更重了。
寧半夏站在院子裏,足足有三分鍾,這才邁步往裏走。
寧半夏看到桌子上的一碗麵都涼透了,卻沒有動一筷子,心底就是一陣酸澀。
“你就吃這個?昨天不是給你帶了雞蛋和補品了?”寧半夏問道。
“快死的人,吃那麼好做什麼?”王春花看到寧半夏又來了,似乎有些驚訝,也似乎是在情理之中,擺擺手:“我讓天冬拿去賣掉了,正好交了欠下的房租。我欠了房東好久的錢了,是該還了。”
寧半夏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我給你重新下一碗麵吧。”寧半夏挽起了袖子,轉身從地上撿了幾根還能吃的青菜,苗若英速度快,從鄰居家,借了兩個雞蛋回來。
寧半夏就用這麼樸素的食材,給王春花做了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麵條。
王春花吃著女兒做的麵,吃著吃著,眼淚撲簌撲簌的落了下來。
眼淚混合著麵條,被她大口大口的吃了進去。
王春花知道,自己的女兒,現在是新一屆的廚王,即將成為新一屆的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