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風一路疾馳回到府衙,季珩作為左相,統管監察、典獄、疏策三司。沐風進了衙署,走得十分急。
沐風把今日他的嬌夫人都說了什麼做了什麼秉明季珩。看季珩臉色似乎心情不錯,沐風末了說一句:“我說季大人,能不能別讓我成天幹這些有的沒的?”
季珩依然低頭看卷宗,輕描淡寫道:“哦……那丁小姐前幾日還問我最近是否見過沐大人。”
沐風聽到“丁小姐”那三個字就頭皮發麻,皺眉問他:“你不是說想了個萬全的法子,斷了她嫁我的念想嗎?”
季珩道:“去年沐大人說隻要季某有求,沐大人必應時,她是斷了的,如今可能是又想起沐大人的好了,我且答複她沐大人好得很且無佳人在側吧。”說完案卷一收,也不打算與沐風再繼續說話,時辰不早了,也是該回去治治那偷跑出去的小野貓。
沐風聽明白他的意思,急道:“季珩,你!”
季珩知沐風為他的事情忙活許久,他堂堂男兒被他叫去追蹤婦人,也是為難他了。剛踏出門口,季珩側身說道:“隻此一次,下不為例。季某欠沐大人一份情。”
季珩想過無數種可能,也許是她忽然又覺得還是煊赫好,去找他了。更多可能是,煊赫又來找她,說些不著邊際的話帶走她。
好在這些都沒有發生,她確實眼裏心裏都隻有他。季珩並不懂女子的心思,不知她為何死心塌地,他自知自己作為丈夫而言並非良人,隻有她傻傻的。她早就與其他人不同了,隻是她不知。她的深情背後是否另有所圖。這是他不願提起卻也不能不在意的。
沐風聽他這麼說,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明明是自己應允別人的,現在自己倒成了言而無信之人。趕忙追上兩步,說道:“庭睿兄,你莫往心裏去,我是粗人不會說話。你那小夫人不僅問了如何使你心悅她之事,還……”
季珩聞言停下腳步回頭看他,沐風道:“還拿紙筆一一記下了。”沐風一臉困惑,不知她聽就聽吧,為什麼還要記。季珩也沒多說什麼,隻道:“丁小姐的事隻是季某打趣沐大人,無需掛心。”
沐風聞言才鬆了一口氣,他說的丁小姐,是禮部尚書家的千金,去年某日他剛從衙署出門辦事,永興街上人流如織,他打馬而過時不小心掀翻丁小姐的幕離,幕離下的嬌顏驚得花容失色,一旁的侍女趕緊扶起那小姐。沐風自知理虧,下馬速速拾起幕離,道了聲“抱歉”就策馬辦事去了。第二天便被禮部尚書邀去小聚,表明態度,要招他為婿。可他連那丁小姐長什麼樣都沒看清,當下拒絕了丁大人的提議。後來他以為相安無事了,哪知那丁小姐日日來府衙守著他,還做一堆糕點分給同僚,搞得沐風實在不好意思。自己粗人一個又不懂處理男女之事,更不想與丁小姐直接打照麵怕說不清楚反壞了她名聲。於是去求季珩,也不知季珩想了什麼辦法,丁小姐是再也沒來過衙署,議親之事也竟再未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