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小小和桃花兩人聊著天,耿青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張璽園酉時的戲票。紀小小看到票麵上寫著“烈風傳”三個字,桃花一見興奮得要命,這戲可是時下最流行的,一票難求,說的是烈風大將軍與花魁之間愛恨癡纏的故事。
耿青說是爺交代他拿回來的,放下票就走了。
桃花興奮說道:“夫人,夫人!這可是《烈風傳》呐!你都不知道那清風公子有多俊朗!他飾演的烈風大將軍有多英明神武!盛京多少女子追捧著他!爺居然拿到了票。他要請您看戲呐!”
紀小小倒無甚興趣,主要還是聽了季珩和雲暮色之間兜兜轉轉的淵源,心裏說不出的感覺,總之悶悶的不爽就是了。還有這裏的戲就像京劇昆曲似的咿咿呀呀,她俗得很,欣賞不來。上次宮裏就沒聽進去,這次她也不想作陪。
“桃花,你把這票送去雲府給雲小姐吧!既然他們之間的過往那麼纏綿悱惻,我就成全他們。”紀小小也沒胃口繼續吃早膳,放下筷子,出了房門到園子裏逛去了。
桃花不知夫人這番是為何,想再問問,可看夫人似乎很堅定也不想多說的樣子,也就隻能照辦。
耿青回來,說把票已經交給了夫人。季珩聽徐勉說,如今盛京女子都喜歡看這戲,他便要了票來,打算衙署忙完邀她去看看。給她找些事情做,省的她可憐兮兮的樣子。看完戲還可以去鴻賓樓吃晚膳,吃完晚膳再到街市上逛一逛,昨日事發突然,他們都沒好好逛逛。他想起紀小小的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那些小玩意兒時的樣子,嘴角噙起一絲笑意。
耿青跟著爺許多年了,從爺的少年時代開始算起,新夫人進府這十幾日,爺笑的次數比這些年都多。爺不笑時自帶一種懾人的氣魄,而笑起來時,卻冰雪融化般風光霽月,一派清貴。
季珩把手頭的事情忙完,問耿青幾時了。耿青道:“申時。”季珩複又低頭繼續翻閱案卷,喃喃道:“才申時啊!”
秋風乍起,吹得扉頁翻飛。季珩問:“耿青,幾時了?”
耿青無語,剛剛一刻鍾之前不是剛問了。他隻得再一次回答道:“申時。”
“哦,我剛剛是不是問過你?”
“是。”
季珩無言,再一次低頭看案卷。
落日餘暉傾灑在地上,秋風起,落葉隨風飄揚。
“耿青”
“爺,現在是申時。”
季珩默然不語,還是申時嗎?今日的辰光怎過得如此之慢。
“爺,衙署到璽園有一段距離,您可以先去。先吩咐好備些點心,夫人會喜歡的。”
“夫人會喜歡?”
“是,女子都喜歡那些花花綠綠的小點心。”
季珩聞言索性把案卷都收束好,起身點頭道:“那我暫且早些去,給她備些點心。省的她瘦猴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虧待了她。”
耿青聞言點頭道:“爺說的是。”爺這死鴨子嘴硬的毛病還是難改啊!
璽園是盛京最豪奢的戲園,裏頭的角兒都是一等一的。晨間徐勉聽季珩問他女子都喜歡什麼,當即立馬會意,季珩這是要哄夫人的節奏啊!這點他在行,看在季珩這棵萬年鐵樹終於開了花的份上,給他定了兩張雅閣戲票,讓他們倆既能看到戲台上的纏綿悱惻,自己也能暗戳戳地纏綿悱惻。季珩麵無表情地收了兩張票就走了,徐勉腹誹,真是沒禮貌,謝謝都沒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