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西沉,燭影搖曳。
紀小小閉目靜思,仔細思量著近日種種,打算理清頭緒。現在是季珩正愛原主得死去活來的時候,看樣子沒得到他是不可能會放手的。這可怎麼辦,耗著嗎?越是得不到越想要怎麼辦?按照現在的情況,季珩是鑽進牛角尖出不來了。
哎……現在她這身子骨經不起自己硬來,隻能先養好身子再籌劃了,也許,好好相處,就會像尋常世間的很多情侶一樣,他會發現她也就是普通女人,沒什麼特別的。自己再作一點,他馬上就會相看兩相厭了。
說不定他就會想起沈棲禾的好來,她至少家世顯赫還知根知底的,看起來也十分心悅季珩。
好的,就這麼辦吧!
紀小小起身,問桃花季珩哪裏去了?
桃花答道:“回夫人話,王爺他傷口又裂開了在發高燒,剛剛張太醫診察了許久,喝了好幾碗藥才睡下。”
季珩可能就是她的克星,上一世讓他喜歡她費盡周折,這一世要他不喜歡自己也折騰得死去活來。她若還是之前的法子,估計最後他們要相互折磨至死方休。
“扶我去看看他吧。”好歹也認識了這麼久,雖說是係統設定,但身臨其境至此,她還是不忍心傷害任何人。
靜夜沉沉,浮光藹藹。屋內的透著暖黃的光,床上躺著的人臉色蒼白如紙,劍眉微皺著,柔光灑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顯出平日少有的倔強脆弱。紀小小有時覺得季珩像小孩子,得了一串十分喜愛琉璃珠串,他攥的太緊,珠子散落一地,便成了過不去的坎。
她靜靜看著季珩出神,未察覺到季珩已經醒了。季珩微眯著眼看她,紀小小眉眼低垂,似胭脂暈染的唇微抿著,說不出的柔順嬌媚。
這世間美好大抵如此,此刻的她如三月江南煙雨的柔婉,如凜冬屋內燭火搖曳的溫情。將季珩心裏千絲萬縷的情絲一一撩起,他壓製不住地往外蔓延,直至流遍四肢百骸。
他想起白天時兩人的爭吵,見她此時坐在他床前發呆的樣子,他有些不想打斷此刻的溫馨寧靜。
是紀小小先發現他醒了,問他:“渴嗎?”也沒等他回答,就起身為他斟了一杯茶。放下茶水後她甚至還扶他起來,在他的身後放好枕頭,季珩靜靜地看著她,一切像夢一樣。水端到他嘴邊許久,他還是沒有喝。紀小小奇怪問他:“不渴嗎?”
季珩聞言淺酌一口茶,卻還是因失神而嗆到。
“怎麼了?太燙了嗎?”紀小小問他,手上卻開始撫著他的背,為他順氣。
季珩搖搖頭,並未再說什麼。
紀小小坐下來,目光無瀾地看他,“季珩,我爹以前都叫我小小,你也可以這樣叫我。我們試一試,十天之後如果我還沒愛上你,你去喜歡別人,讓我走好不好?”紀小小看他的眼自然親近,像朋友一樣,季珩卻覺得刺痛,可是他無法拒絕這樣溫聲細語的紀小小,他甚至能看見她清波瀲灩眸光中的自己。
“能不能不要走?”季珩問她。不似往常的驕矜傲氣,此時他在她麵前,顯得脆弱而倔強。
“不能,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與你說了。”紀小小氣惱,作勢要起身,季珩忙伸手拉她。他不能,不能在得到她小意溫柔之後再回到原先的劍拔弩張。隻要她願意,別說十天,他願意用一生去試。可是,她隻給他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