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小小對他感激一笑,聿璋愣了愣,回之以坦蕩一笑。聿璋心想,作為男子,這永定侯過分陰柔了些。無怪清風館生意興隆,永定候這顏色,倘若去清風館也肯定是洛陽紙貴,一曲千金。
“你叫慕河?我兩個時辰前還救了你,不記得了?”煊赫走到紀小小跟前。
紀小小心歎,這都第四世了,怎麼會不記得,化成灰我也認得。
“見過四殿下。多謝四殿下搭救。”紀小小恭敬行禮,今天行了一天禮,她覺得自己腰都要斷了。
“好可惜,我們沒組到一起。我看過你遴拔的策論,寫得很精彩,引經據典,有理有據。沒想到,還是如此俊俏的少年郎。”煊赫遺憾的表情寫在臉上。紀小小看他這樣應該是沒有想起前塵,禮貌行禮道:“四殿下言重了,我隻會讀死書,皇儲典選,是極重要的。考察方方麵麵的能力,比試也千變萬化。我三歲讀書到現在,也還是不及您博聞廣知。四殿下,莫折煞臣。”
“得了吧,老四,你這麼精的人。現在尚且是皇儲最佳人選。若是加上這慕河,要我棄權你可以早點說。還省的我折騰一場。”應霽說完,又看了眼錦盒裏的謎語,心想,玩就玩玩唄!
紀小小沒空圍觀他們鬥嘴,專心看每一個迷題。
一刻鍾後,紀小小像還在亭子裏的六位行禮:“大殿下、二殿下、四殿下,各位伴讀,慕河先行告退。”
眾人皆同情看她,想她隻能孤軍奮戰,也不過多耽擱她。
紀小小拿出豫都地圖,研究豫都橫以慶修街,縱以雍華街為界,城南片區的具體方位。
季珩現在這樣子,估計沒什麼心思搭理她。這也是她任務的難點所在。季珩他,毫無進取心,她隻能靠自己。
帶著熟悉豫都各店肆、府衙的阿南,紀小小奔波了整整一天。
一直到子時才回府,慕夫人見她回來,一臉疲憊的樣子,十分心疼道:“阿河,怎麼看起來如此疲憊不堪?”
“娘,我寅時要起,讓我睡一會兒。一切我有分寸,不用擔心我。”說罷,紀小小頭也不回地回到房間,又因為實在太累,又要早起,她幹脆和衣而眠。
月色朦朧,庭樹搖曳。
“回稟主子,慕河今日帶著她的近侍在城南走了一天,子時才回府。”一黑衣人向燭火映照下那人稟報。
“其他?”季珩把玩著手裏的玉佩,漫不經心地問道。
“慕河明日似乎要早起,今日回府便休息了。跟慕夫人也沒幾句話。”黑衣人汗顏,這主子喜怒不行於色,他伺候得十分辛苦。
“退下吧!”季珩將茶杯裏的茶端起,輕抿一口,臉上表情看不出情緒。
一道黑影消失在夜裏,季珩放下玉佩,望著月色出神。
月未垂落天未明,一陣敲門聲將紀小小叫醒,她起身胡亂洗一把臉,阿南站在門口等她。
“走吧!”紀小小快步走著,還有一刻就到寅時了。
阿南雖不知主子為何如此早起,但他習慣聽她安排。他默默跟在她身後,因為身量高大,倒不覺得走得有多累。
紀小小和阿南走到城南一心酒坊時,剛到寅時。店裏夥計正搬著酒,見兩個少年模樣的人走來。伸直腰,笑臉盈盈地問道:“兩位起得如此早,可是要買我酒坊的第一壇酒?”
紀小小笑道:“不知可趕上了?”
夥計陪著笑臉:“我一心酒坊每日的初釀如夢令可以說是馳名豫都了。小公子,您明日請早,今日的初釀剛前腳賣出去。”
紀小小聞言一愣,也不惱:“那第二壇酒,不知夥計可否買給我?”
夥計隻見過早起沒買到第一壇酒大發雷霆的,見過不信邪連著幾日早起就要買到這初釀的,沒見過這人,第一壇沒買成,要第二壇的。但客人要買酒,他求之不得。他依然熱情道:“得咧,我給您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