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尚書令,解尚書,要不先起來?太後說了,明日早朝再議太子出東宮一事...”

“岑公公不要再說了!今日我等百餘位長安官員聯名上書,定要請太後思及大唐社稷,讓太子出東宮!須知國本已定,怎能讓一國儲君居東宮讀書而不參政?大唐立國一百餘年,從未有過這樣的事情!”

宮門外跪了烏泱泱一片官員,雖然大多是緋色官袍,但跪在前麵的那幾個紫袍實在是紮人眼。

岑遂不敢站在百官跪的方向,隻能在一側站了低聲請官員們起身,但為首的宗明哲脖子一梗就是一頓引經據典之乎者也,直把沒怎麼讀過書的岑遂說的暈頭轉向。

旁邊的吏部尚書解回微微頷首,撫著胡須,大為讚同宗明哲的說法,身後從三品到五品的緋色官袍官員們也是出聲應和,整個宮門前熱鬧極了。

看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岑遂急的一腦門汗,可眼前都是大唐的高級官員,太後又沒有下旨,他是真不敢動用內侍和禁衛來個清場,也真不敢動今日有些豁出去的官員們。

他隻能低聲下氣:“要不各位先起來?宮門外閑雜人等看著多不好...”

解回卻笑了:“岑公公不用擔心,雖然本朝沒有過宮門跪奏的事情,但前朝卻是發生過的,這本就代表了我等的決心,有人圍觀又如何?讓他們看!”

岑遂的嘴裏有些苦,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勸,難道還能攔著不讓他們跪?

他們搞這一出,不知情的人怕是還以為陛下或是太後駕崩了。

大唐的官員地位其實還是蠻高的,從上朝都不用行跪禮就可以看得出來,平時下級見上級也都是拱個手而已,所以今日幾十個官員跪在宮門處的場景很是震撼,宮門前雖然沒什麼人,但聽到消息趕過來看熱鬧的越來越多了,眼下議論聲也漸漸大了起來。

不過今天這幫官員就是來耍流氓的,還擔心被人看?他們隻擔心這件事情鬧得不夠大。

岑遂也是沒辦法了,隻能派手下太監去請示太後,同時讓禁衛們隔開圍觀人群,盡量維持著宮門秩序,自己繼續一臉無奈的看著一眾官員。

自從圍觀人多了起來,宗明哲就開始大聲重複著自己這批人的目的,好歹是讓周圍的人搞懂了這跪著的官員是想求太後解除太子的禁足令,可說久了自己也免不了口幹舌燥,眼下跪著又不好喝水,聲音也就越來越小。

旁邊解回撫摸著胡須的手停了下來,有些疑惑:“怎麼太後還不出麵?”

一群人早就算計好了,今日鬧這麼一出事,整整四十多個官員,占了平時上朝官員快一半了,太後肯定不會動用廷杖,沒得到想要的答案,他們也不可能同意息事寧人,所以太後肯定會出麵,到時候就開始談條件了,談到滿意大家就收場。

反正法不責眾,眼下來的官員又是朝廷的中流砥柱,都是學儒的,也都是太子的堅定支持者,得罪太後怕什麼?隻要太子出東宮就行了。

可眼下太後怎麼沒有要出麵的意思?居然隻派了個閹人來糊弄他們。

宗明哲有些心急了,自己一個宰相都來跪宮門了,這麼不給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