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禁衛已經把東宮圍了一天了,好幾個想出門打探情況的宦官都被趕了回去。
太子被太子妃扶到花園,跟著的李明旭也像個小大人一眼陪在一邊,太子拍了拍太子妃的手,又摸了摸皇太孫的頭,才看向了對麵的東宮少詹事沈朔:“太後祖母果真已經將孤定罪,組建東廠徹查結黨一案?”
沈朔點點頭:“應是確鑿無疑,消息才送到不久,昨日禁軍圍東宮之後,便不許人進出了,這個消息也是走了禁軍路子才進來的。”
太子在石凳上坐下,將皇太孫抱在懷裏:“所以說,太後祖母已經不是不肯讓步那麼簡單,而是已經決定對孤圖窮匕見了?”
沈朔麵帶苦色,緩緩拱手:“是下官的罪過,若不是下官一直慫恿太子殿下,又苦勸太子殿下發動群臣...若太後真要將此事牽連甚廣,平時東宮與官員的通信都是下官負責,下官也唯有一死以報太子了。”
太子擺擺手:“事情還沒到那一步,也別以為你死了事情到你這兒就會斷,太後既然已經決定動手,還弄了這麼個衙門,這件事就不可能草草收場。”
一旁的太子妃眼光裏滿是擔憂,卻沒有什麼責怪,太子摩挲著她的手背:“有沒有怪我沒聽你的話?看來還是你更了解太後祖母些,果然權力麵前,親情什麼都不是,隻是害的你和明旭擔心了。”
太子妃緩緩搖頭,反過來握住太子的大手:“我們是一家人,什麼事情都該在一起,不要再說這種話了。”
明旭在太子懷裏也呆萌的跟著點點頭:“爹爹不要傷心,明旭不怕呢。”
太子哈哈一笑,將皇太孫放下,看向沈朔:“走禁軍,送密信出去,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那孤也不能再藏著了。”
沈朔微微一愣,隨後想明白了什麼,立即大喜:“下官遵命!”
......
十王府,二皇子依然在被連文拉著下棋。
明明已經到了這種關鍵時刻,連文的神情氣息依然沒有什麼變化,年輕的二皇子就不同了,總是下著下著心思就飛遠了,等到回過神來,棋盤上黑棋早已被白棋掐斷了生路。
二皇子投子認輸:“先生,下一步該如何做?”
“是在想太後沒有同意易儲的事情?”連文風輕雲淡的端起茶杯,“之前我就已經說過了,太後不會同意,她隻想自己坐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所以這次你沒有機會。”
“先生確實說過,但我有些不甘心,”二皇子抿抿嘴唇,“若是此事到最後也沒能扳倒太子,這一次豈不是做了無用功?”
連文不下棋時看起來就像個教書先生,此刻聽了這話,有些不滿,好像訓斥自己學生一般開了口:“有時候做一件事情並不是要立刻得到想要的結果,到最後百川納海才是該有風光,教了你那麼多,為什麼眼光還如此局促?”
二皇子離席行禮:“我知錯了。”
連文搖搖頭:“嘴上認錯,心裏不服沒有用,兩年前我第一次見到你,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還記得嗎?”
二皇子直起身子:“不會忘,先生說的是‘欲成天子,除起兵靖難,亦可在長安運籌’,之後先生便教了我該如何得天策衛。”
連文點頭:“我推演的時間是三年,如今兩年已過,還有最後一年,勿要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