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朱雀大街,慢慢的走回了禮部尚書府,剛進門的蕭平就剛好撞上了正打算出門的徐婉奕。

見著蕭平,徐婉奕也鬆了口氣:“蕭郎去哪兒了?在貢院外等候的下人都說沒見著蕭郎,我還正打算出門找找呢...”

蕭平笑了笑:“科舉考完了,自然是有些放鬆,便出去轉了轉。”

兩人一同往府裏走去,眼見徐婉奕有些心事,蕭平主動開口:“今日不去參與集會了?”

提起這個,徐婉奕的眼睛亮了起來:“今日不集會了,大家都準備聯名上書,請求太後赦免明珠殿下呢。”

蕭平的腳步微微頓了頓,但最終還是沒對這件事發表什麼意見。

最近這些日子,長安官宦人家的小姐們都好像著了魔般,不僅天天集會,還鬥誌昂揚的想為女子贏得一些權力,聽說還組建了個...女子聯合會?

應該是叫這個名字,蕭平也隻是聽徐婉奕說過幾句而已,這些天借住在禮部尚書府,他還是每天讀書居多,對於長安發生的事情並沒什麼關注。

身邊的徐婉奕像隻沒有煩惱的小麻雀一般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蕭平也沒有什麼厭煩神色,隻是靜靜的聽著,兩人就這麼拐進了蕭平暫住的院子。

一進院子,不停說話的徐婉奕就停了下來,蕭平用力的看了過去,看見一身淺紫官服,便知道是徐婉奕的父親吏部尚書徐翰墨到了。

果然,身邊的徐婉奕吐了吐舌頭:“爹。”

徐翰墨狠狠瞪了讓自己不省心的女兒一眼,想到最近女兒天天參加那個什麼集會,腦袋更疼了,他揉了揉眉心:“你先下去,為父和賢侄有些話說。”

看見父親沒有開口訓斥自己,徐婉奕拍了拍小胸脯,趕緊一溜煙跑遠了,蕭平猶豫了一下,還是憑借著模糊的視覺走了過去,在徐尚書對麵的石凳上坐下。

大概也隻有徐婉奕那種一顆芳心全部放在蕭平身上的戀愛女子才沒能發現了,徐尚書隻是一眼就看出了蕭平的不對勁。

“眼疾...這麼嚴重了?”

蕭平扶著石桌坐下:“已經快看不清了,估計也就這些日子完全失明。”

“唉,”徐尚書搖了搖頭,有些惋惜,“從長安回去就失明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向你爹交代。”

“伯父不用介懷,這事早就已經注定了,”蕭平無所謂的笑笑,“婉奕那裏...侄兒會挑個時間說清楚的,然後便會離京。”

“你既然都知道該叫我伯父,就不應該說這些,”徐尚書雖然在朝堂上有些慫,但在家裏還是一言九鼎的,“婉奕是真的喜歡你,你的性子我也清楚,婉奕跟著你我放心。”

“不是這樣的,”蕭平搖了搖頭,想到了遠在益州的父親,“誰願意和一個瞎子過一輩子?婉奕現在還不懂,等傷心過了就好了。”

“你很聰明,比世人都要聰明,所以在你麵前我從來都是有話直說,我隻有婉奕一個女兒,你父親雖然有兩個兒子,但比起你弟弟,我更喜歡你,隻是看不見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我隻是想問...你為什麼一定要離開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