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蘇話一出,幾人不由得放慢腳步。
“先別慌,什麼意思?”齊銘拍拍他的背,“營裏說了什麼?”
“不知道……”沈蘇手有點抖,“陳局連下了三道紅色指令,沒有隊長的密碼看不了。”
紅色指令是最高指令,非涉及安全局重大利益不會派發。
“我們先去那邊,等隊長過來。”謝瑰皺著眉掃視一圈,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周圍的氣氛不太對勁,“這裏不太安全。”
齊銘想也是,沈蘇是個不經事的,楚娃又太衝動,自己受了傷,萬一敵人圍上來,謝瑰雙拳難敵四手。
別說保護他們,自保都難。
幾人定了心,剛要離開,林間樹梢相撞,簌簌作響,在安靜到落針可聞的樹林裏格外清晰。
暗處一道氣流打來,謝瑰後背一涼,出於戰鬥本能閃身避開,還順手捎了一把楚娃。
一支小□□釘進樹幹裏。
接著是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目的明確,訓練有素。
“等等。”謝瑰眯起眼。
“隊長!”
泉大泉二在地上趴到餘波平靜,爆炸產生的煙塵太大,他們掩住口鼻,眯眼四處張望。
泉二喊了一聲,嗆進半口塵土。
“草!隊長呢?”泉大走到他身邊,神色痛苦地捂著耳朵,“這狗屁炸彈動靜太大,都給我整耳鳴了。”
泉二絲毫不關心他哥的耳朵,不斷往煙塵裏張望:“隊長呢……你這炸彈扔的準不準啊,別是把隊長搭進去了。”
“不能啊,”泉大一臉茫然,“我算的老清楚了,以隊長的速度,跑出炸彈範圍那是小事兒啊。”
“萬一有人牽製著他呢?”泉二問。
泉大心虛:“……我們還是進去找找吧。”
陳舟和陷入短暫的昏迷。
他被炸彈的餘波波及到,五髒六腑仿佛移位……這種感覺很難受,就像身體化作一根麻繩,被兩股勁拚命擰著。
陳舟和迷糊中以為自己死了……他看見了一個人。
一個女人。
大腦是個很狡猾的器官,它會欺騙,遠不如感官記憶忠誠,或許因為處於情緒的極端,陳舟和置身當時,感覺真實地像是親身經曆。
那種到了極點的恐懼。
“隊長!”
泉大泉二的聲音聽不太真切,陳舟和晃了晃神,過強的求生意識使他慢慢平複了心神,恍惚地睜開眼,一把匕首迎麵刺來。
草草草!
陳舟和來不及躲閃,雙掌合十夾住匕首,一翻一扭,匕首砰的掉在一旁。陳舟和眼疾手快,一腳踢走,與來人扭打在一起。
應該是爆炸的漏網之魚。兩人都沒什麼力氣,纏鬥之中忘卻了一切技巧,一拳一腳地攻擊。
那人下手刁鑽,次次往心窩肋骨下三路走,陳舟和肌肉反應很快,借著巧勁以腿化剪,夾住那人的脖子,狠狠地往旁邊扭。
他有點脫力,換做平時,一下就能扭斷那人的頭骨,現在隻能牽製住他,看著他臉色慢慢青紫,眼睛瞪得仿佛要掉出來。
那人處於求生本能,意識模糊之際,摸到匕首,揮舞著往陳舟和腿上紮。陳舟和痛的表情扭曲,強忍著借腰腹力量使勁兒。
終於,那人窒息而死。
陳舟和鬆了力氣,平躺在地上大口喘氣,灰塵刺激地他眼睛生疼,一撮紅了一圈。他明白這裏不安全,保不齊還有漏網的雇傭兵,掙紮著坐起來就要離開。
他腿上的傷紮地很深,陳舟和瞥了一眼,撕下內衫草草裹住。
“隊長!”泉二的聲音傳來,灰塵散了大半,隱約可以看見人影,“終於找到你了我艸!”
泉大緊跟其後,見陳舟和受傷,上前就要扶他。
“不用,”陳舟和躲開他的手,拍拍他的肩,“趕緊上路,謝瑰他們估計再等了。”
其實沒有。
謝瑰叫眾人停下的時候,就預判了對麵的動作,果然,前路被他們堵死了。
十二個人圍成一圈,看樣子是要把他們困死。
“你們是什麼人,無冤無仇的,幹嘛攔我們的去路?”楚娃最先沉不住氣,揚聲問道。
為首的人冷哼一聲,把玩手上的匕首,目光有意無意地瞥向謝瑰。
“安全局幹的醃漬事那麼多,樁樁件件講,怎麼說的過來?”那人笑了下,“早就聽說安全局的戰鬥體係一流,百聞不如一見,不如比劃比劃,讓我們兄弟開開眼?”
他們各個腰間別槍。真動起手,肯定沒有勝算。
謝瑰揚了揚眉,不動聲色地往前走了一步:“你們想要什麼?”
“要你們的……命。”
最後一個字落下,那邊的人就突然動起手,沈蘇不適合近戰,很快落了下風。齊銘的戰鬥素質不低,揮刀砍傷一人就去救援,楚娃勉強自保,主力還是依靠謝瑰。
謝瑰似乎對他們的套路很熟悉,打得不說遊刃有餘也是一齊對付三四個沒有問題。
對麵的人似乎無心殺他們,槍別著當個擺設。
為首的人謝瑰纏鬥一起,刀刃頻頻相撞。
“砰!”不知道是誰開了一槍,直衝謝瑰。楚娃正好在他身邊,瞳孔一縮,下意識想幫他,一側身,子彈打進了她的手臂。
雙方都沒有想到這個發展,為首那人愣了一下,對上謝瑰陰沉的眼神,動動嘴唇,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帳篷那邊正好響起了信號彈,他們不再和謝瑰等人糾纏,很快又退去。
“楚娃!”齊銘率先湊過來,眉頭緊鎖看她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