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密林深處,大個子穿著單薄,看不出顏色,也不知道破了幾個洞的棉布衣在山間穿行。
他的動作非常快,象一陣風吹過,快的讓人以為是錯覺。
大個子從小和山裏的動物為伴,山裏就像是在自家的後花園。
他會這麼快速的移動,是因為聽到了求救的呼聲。
而發出呼聲的不是人,是一天母大蟲。
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可這就是事實,他和大蟲的關係比對人好。
他循著求救的信號來到一個地方,見到兩隻老虎崽子掉進了獵人的陷進了,崽子的娘在岸上著急,她自己也受傷了,大腿上有血跡。
大個子安撫住老虎媽媽後跳進陷進裏,扒開老虎夾,把老虎崽子救出來。
虎媽媽把兩個小崽子放在懷裏,給它們舔弄傷口,見大個子手上有血,也慈愛的幫大個子舔。
大個子被大蟲舔弄的很舒服,一臉的傻笑。
這時一群十多人的獵人出現,虎媽媽生氣對著他們一頓吼,老母雞護崽似的,瘸著腿站起來,把大個子護在身後。
大個子揉了揉虎媽媽的後背,笑著告訴他,他沒事,讓它帶著小崽子離開。
虎媽媽見大個子堅持,拖著受傷的腿,帶走了兩隻小崽子,一步三回頭,眼底都是對大個子的擔憂。
找過來的十二個獵人,看到這一幕,都有些懷疑人生。
這大蟲怕是要成精了,要不然怎麼會這麼通人性,他們在她的臉上看到了一種叫擔憂的憂色。
獵人雖然有短暫的疑惑,卻也不肯放三隻大蟲離開,抓了他們賣了,他們這些人這個冬天你都不用愁了。
帶隊的獵人是個五十歲出頭的中年男人,大家叫他老胡叔。這是附近的人對他認同的一種尊稱。
他姓胡,他從十五歲開始就打獵,是一把好手。
下令讓四人留下對付大個子,他帶人追上大蟲,其他人唯他命是從。
大個子不肯,一個大邁步攔在老胡叔麵前。
老胡叔拿出沾了麻醉箭頭的弓弩對上大個子。
老胡叔的弓弩有些破,大個子看了一眼。
老胡叔和大個子的距離也很近,也就一個手臂寬。架起弓弩對著大個子:“走開!”
大個子搖頭。
他不能!
老胡叔:“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他按下開關,弓弩射出,朝大個子的肩膀射出去,大個子一個閃躲躲過。
射肩膀,無意傷人命。
大個子能這麼輕易避開,讓十幾個人心驚。
這是他們想都不想的事。
老胡叔有種他想要震懾別人,結果反過來被人震懾了的錯覺。
他後背發涼。
怕大個子反擊,他連忙用弓弩連續對大個子發出三次攻擊,想著總有一次能擊中,
可惜,事與願違,都被大個子輕而易舉的避開。
別說那十一人,包括老胡叔在內都明白了他們和此人的差距。
他們怕是所有人加在一起,也不是人家的對手。
他們悄然和大個子拉開距離,戒備的看著大個子,見他沒有攻擊他們的意思,暗自鬆了一口氣。
大忠是這群獵人中最年輕的獵手,他此次來到山裏抱著很大的覺決心,他要打個大獵物回去娶媳婦。
眼見三頭大蟲快要從視野中消失,他著急了。
拿起身上的弓箭對大個子射了出去,其他人發現已經來不及,驚恐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大個子伸手一把抓住飛來的弓箭,並且把弓箭給折斷了。
大忠惱羞成怒,拿起匕首朝大個子跑去:“你給我滾快!再不滾開,別怪我殺了你。”
可惜,他的叫囂沒有多久,他一個著急衝過去,大個子一個側身,他摔了一個狗吃屎。
那樣子,和他一起來的獵人都沒眼看,紛紛想捂臉。
他們也摸索出一下門道來,看出來大個子並無意和他們為敵。
可他們也不想眼睜睜的看著獵物離開,讓他們這麼放棄,他們也做不到。
大忠起來要繼續對大個子動手,被人後麵拽住拉回。
阻止他繼續找死。
老胡叔問大個子:“小夥子,你是哪裏人?”
大個子沉默不說話的看著他。
鑿子叔站出來:“孩子,給個方便,以後見麵就算朋友了。”
大個子依然不說話,盯著在場的所有人。
大忠年輕氣盛:“鑿子叔,別跟他廢話,我們一起上,把他打趴,看他還怎麼攔我們。”
鑿子叔:“住嘴!”
大忠被人捂住了嘴巴。
老胡叔:“小夥子,你真的不肯讓開?”
大個子搖頭。
老胡叔客氣道:“那我們隻能手下見真章了,要是傷了你,還請別怪罪。”
大個子:“不會!”
大個子這話本沒有挑釁之意,可別人不知道,隻當他恃才傲物,才會這般輕狂。
老胡叔的一聲令下,十一人和大個子交上了手,一交手才知道,對方確實有傲的本錢。
十一人一起上都討不到什麼便宜。
他的力氣很大,抓住大忠舉起,朝人多的地方砸來,七八個都倒下,好消息是沒有人受傷。
這樣的架怎麼打?
帶頭人:“小夥子,你力大無窮,我老胡子要是就這樣放棄,以後也別上山了。”
說完從口袋裏拿出一把小型的弓弩,比之前的那把要精致不少。
帶頭人:“所有人都後退,掩護我!”
眾人異口同聲:“是!”
十一人往後退了幾步,一起搭弓對上大個子,接二連三的弓箭朝大個子射了過來。
待所有人箭筒裏的弓箭沒了,他們才發現,大個子抓住了所有他們射過去的箭。
他們再次懷疑人生,這架還怎麼打?
鑿子叔等人朝老胡叔看去:“老胡叔,這……”
老胡說此刻也在發愁,這樣的情況人他也是第一次遇到,可他現在騎虎難下,要是就這樣灰溜溜的離開,這事傳出去他以後也別出門了,會被人笑死的。
他一大把年紀帶著十幾個人獵人,被一個毛頭小子給打敗,一想到別人怎麼說,他就臉熱的很。
這已經不是大蟲的事了,事關他的麵子和尊嚴。
老胡叔對其他人喊到:“分開!躲到林子裏去,聽我的吩咐在動手。”
鑿子叔:“是!”
在場的獵人分散衝進附近的林子裏,大個子感受了一下,發現他們並沒有人偷偷追上大蟲後,大個子也沒有動靜。
老胡叔對大個子道:“小子,你一直住在這座山裏?”
大個子:“是!”
老胡叔:“我們剛來這裏不久,靠打獵養家糊口,不能因為你我們無功而返。你真的不讓?”
大個子:“不能!”
老胡叔:“知道了,吹針!”
老胡叔話剛說完,從大個子的左邊飛來一隻針,老八後仰避過,隨後六七根針陸續從四麵八法吹來,大個子再次敏捷的躲過。
老胡叔看著這樣的大個子,神色非常複雜,有羨慕嫉妒和無奈,他曾經也希望自己有這樣的體魄。
十一獵人的攻擊完後,大個子把之前收繳的弓箭朝獵人們藏身的地方甩過去。
一次甩一根,每次的方向都不同,弓箭沒入林子的那一刻,很快此起彼伏的叫聲驚到老胡叔了。
老胡叔努力讓自己冷靜,可心裏的著急,擔憂不是想藏就能藏住的。
一想到他帶來的十一人可能全軍覆沒,他的腿就發軟。
這些人可都是他們的中堅力量,要是有個什麼,他怎麼跟村裏人交代。
強壯鎮定的喊人:“大忠,栓子,槽兒,興兒,你們怎麼了?”
鑿子叔帶著人從林子鑽出來,低聲對老虎叔道:“老胡叔,我們沒事。”
老胡叔打量他們,發現一滴血也沒有,不解道:“你們沒事?那你們叫什麼?”
鑿子叔小聲跟老胡叔解釋:“老胡叔,他無意傷我們,把箭甩在我們附近。”
栓子:“老胡叔,我們也不想叫,可他對我們藏身的地方一清二楚,我們這是遇到高手了。”
興兒:“是的,老胡叔!”
他們也看出些門道來,那人可以輕而易舉的殺了他們,可他沒有。甩箭是警告。
老虎叔:“都知道?”
栓子:“這箭就插在我頭的右側,在偏離一點,我就沒命了。”
其他人紛紛表示,他們也是如此。
老胡叔皺眉的朝大個子看去,一時之間說不出什麼來。
鑿子叔勸道:“老胡叔,後生可畏,好在他無意傷我們,隻是為了給那三大蟲爭取時間,他幾次都沒有對我們下殺手,我們再這樣不饒的,是不是太過分?”
栓子:“對對對,老胡叔,人家不殺我們,我們可不能做萬恩負義的人。”
被人輕易發現自己藏身之地,隻要大個子願意,他們是一個人隨時都會沒命,都成家立業,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