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舟知道顧氏去劉家的事,不過他沒怎麼在意,平日裏母親也會去各家拜訪,這也是人情往來的一部分。
今日天氣好,太陽暖暖的,沈飲香伸著懶腰在後花園散步,金色的陽光將鐲子照的通透,很是好看。
傅雲舟勾著一壺酒在涼亭裏,身前放著一盆熊熊燃燒的炭火,一旁的桌上擺著幾個下酒的小菜,過得那叫一個舒坦。
“嫂嫂又出來散步?”他反身趴在涼亭圍欄上,手指搖晃著酒壺畫圈,“每天光散步有什麼意思,要不我帶你去山上打獵。”
沈飲香不輕不重的白了他一眼,小叔子帶著嫂嫂去山上打獵?
虧他想得出來,這是古代人能幹出來的事?
見沈飲香一副不肯搭理他的模樣,傅雲舟舔了舔唇,又繼續說:“嫂嫂是不樂意同我說話嗎?難道我哪裏惹嫂嫂不喜了?”
他老是這樣挑釁人,沈飲香忍不住想要反唇相譏。
小姑娘眼珠子一轉,忽而揚起了唇角:“我還沒恭喜世子呢。”
“哦?”傅雲舟饒有興趣,“我有何事可喜?”
沈飲香佯裝羞赫笑了笑,“我不能說。”
哎嘿,她就是說話說一半,怎樣,你來打我呀。
傅雲舟怔了下,他沒料到沈飲香竟然會這樣做,聽話聽一半是非常難受的,吊在心裏,直發癢。
沈飲香不給傅雲舟追問的機會,轉身往如意居走,進了院門連忙把大門關上。
小桃不解:“小姐,幹嘛急吼吼的回來。”
跟做賊一樣。
“當然是因為我走累了啊。”沈飲香理直氣壯。
小桃:……
顧氏動作很快,趕在臘月二十前敲定了訂親的日子。
她還是沒敢直接安排大婚,她怕傅雲舟知道後逃婚。
先訂親,讓劉家小姐可以正大光明的接觸兒子,屆時兩人相處出情愫,自然會順理成章的成親。
訂親在翻過年的正月十五,雙方有二十來天準備訂親的各種物品和事宜,到時請親朋吃頓飯,互相交換庚帖,這事就定了。
傅雲舟過了年後就打算離京,老實待在京城束縛了他的拳腳,不好施展開。
至於沈飲香,他盯了這一段時間基本排除了對方的危險性。
或許小嫂嫂有不為人知的秘密,但並不會害人。
可能是出於某種原因,不得不隱瞞。
嗐,誰還沒個秘密來著?
就連他也有很多不能說給人聽的事。
不過以防萬一,他預備找個人在沈飲香出府時盯一下,在府裏不用擔心她折騰幺蛾子,威遠侯府戒備森嚴,跟皇宮相比也不遑多讓。
年過的平平淡淡,沒有新花樣。
大年初一,威遠侯一家去了城郊的白馬寺祈福。
這是傅家每年必做的事,從山腳開始,每個人都要自己爬到白馬寺,以此表誠心。
顧氏望了眼兒媳婦白生生的小臉,不放心的囑咐:“若是累了便說,不用勉強。”
沈飲香點頭:“謝謝婆婆,我知道的。”
傅雲舟懶懶散散墜在隊伍最後,他沒摸清沈飲香真實情況,擔心小嫂嫂體力不支,從階梯摔下,所以跟在她後方,準備隨時扶人。
沈飲香起先還挺高興的,她本身就喜歡運動,爬山遊泳什麼的,她穿過來之前經常做。
今天能爬山,她有一種一口氣要爬到山頂的興奮感。
不過因為嬌養了好幾個月,再加上這具身體的素質遠不如自己的,爬了百來梯就有些不行了。
沈飲香頓住腳步,口中喘出一團團的白霧,臉頰和鼻尖紅彤彤的,額頭甚至還有薄薄的汗珠。
我靠,現在的我竟然是這樣弱雞嗎?
不應該啊,我昨天還能把屋裏的架子床舉起來,力量是沒問題的!
“小姐,要不我們歇歇吧。”小桃小聲勸她,“要是待會從階梯摔下去,奴婢拉不住你呢。”
小丫鬟力氣有限,拽不住沈飲香。
這階梯又長又陡,摔下去隻怕命都沒了。
正好顧氏也累了,一行人在原地休息片刻,除了傅雲舟和威遠侯,其他人都有些喘。
父子二人去路邊的山林走了走,威遠侯提出讓傅雲舟進軍營的事。
“你總要學著怎麼統領部下,遊手好閑也要有個度。”
傅雲舟彎腰撿起一顆石子,隨手扔出,驚的躲在雪裏的兔子驚慌逃走。
“然後再讓皇帝將我派到邊疆戰場,一命嗚呼嗎?”
“傅雲舟,你這是大不敬!”
幸虧這裏隻有他們父子兩,若是讓有心人聽見傅雲舟的話,指定要給他參一本。
“這算什麼大不敬,我就是陳述了一遍他做的事罷了。”傅雲舟嘴上吊兒郎當,眼裏一片冰涼,“軍營我會回,但不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