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音樂會是我聽過的最棒的音樂會”
“得了吧, 你以前也沒有聽過音樂會。”
“不過確實很厲害啊,正式演出和平時排演完全不一樣,我都後悔沒有買今天的票了。”
“你想買也買不到, 現在每個小組還限購呢”
“也不一定要去音樂廳,乘雲舟在上層聽也挺好的。”
半兔人們還在熱烈議論著昨晚的音樂會,這是不周酒店內最熱門的話題。
他們當然去了的。
楚辭還給了八折的內部優惠價, 就是半兔人數量實在有點多,隻能限購。
也不隻是半兔人。
音樂廳關於藍星人,群星人, 水族,ai,還有其他種族的數量都是限定的,隻不過有些種族來得不太多,所以買票還很寬鬆而已。
清潔隊隊長阿長笑著聽著其他半兔人的討論。
哦,是“原”清潔隊隊長。
因為之前科特勒特使的來訪,外宇宙區域大多數服務公司鑒於“邊境星球少數種族保護條例”之類的理由, 不是停業整頓,就是暫時停止雇傭少數種族。
往日這種情況,半兔人們一定愁的不得了, 但他們這次先抱好了大腿x, 先找到了一位合適的夥伴不是雇主是夥伴。
楚辭跟半兔人是正兒八經的簽訂了合作協議的, 它們的生態農場也是歸它們自己的, 頂多是專供楚辭的酒店而已。
阿長也成功轉職了兔兔生態農場管理組的一號組長。
他和其他半兔人自然對自己的農場有著巨大的熱情。
比如太空港的美食街, 雖然有全自動的運貨通道,破碎王印也會對每天不同物種的銷售量進行統計, 更精準的計算菜品需求量, 但阿長每天還是會親自挑選它覺得最新鮮的蔬菜送到美食街倉庫, 也順便親眼看看蔬菜的消耗情況。
連開音樂會的日子都不例外。
不如說,正因為聽了昨晚的音樂會,阿長它們更有工作熱情了。
今天到達美食街倉庫的時候,阿長卻注意到有一個沒見過的混血半兔人蹲在那兒。
準確的說,阿長一開始都沒認出對方是半兔人。
因為對方既沒有毛茸茸的臉蛋,也沒有毛茸茸的雙腿,個頭比普通群星人要矮小很多,但卻比普通半兔人要高,如果不是頭頂的耳朵,幾乎看不出混血來。
不過,這正證明了對方的混血身份。
恐怕還是“高端定製”。
畢竟理論上,混血是不可能那麼“剛好”的。
正常的混血可能是臉上長毛卻有人類的耳朵,可能長出兔腿卻沒有毛,像是這種看起來像是個人類,卻惡趣味的保留了兔子耳朵和尾巴,純粹是因為人類的性癖。
他們就宛如製造玩具一樣,在混血半兔人出生前進行了基因調整,讓它們盡量符合自己的審美,並不考慮這些混血兒的感受。
其中因為基因調整的偶然性,還會出現大量的“失敗品”,隻有花大錢才可以調整到這種程度。
事實也是這樣。
老域主為了得到後裔,花了很多錢。
但他在“製造”自己的女兒的時候,卻完全沒為這個女兒想過。
他完全沒想過將混血的表征放到看不見的地方去,單純按照人類對混血半兔人的刻板印象,讓羅蘭呈現出這個既會被群星人嘲笑,又無法被半兔人所接受的外表。
阿長對於這些混血半兔人是有點同情的。
在他看來,與其成為玩物,還是自由更為可貴。
好在徹底的福瑞控還是少數,所以半兔人們在群星文明姑且算是自由。
不過阿長有點疑惑的是,這隻混血半兔人是哪裏來的
半兔人的生態農場雖然接受同族,可是最近失業大潮,附近外宇宙區域幾個太空堡壘的半兔人都接受不完,隻能輪流過來上班,自然顧不上混血半兔人。
而太空港本身,也不是普通星際人能過來的。
難道是新來的那批群星旅客帶來的“玩具”
阿長猜測道,他注意到這位混血半兔人女士注視著他們,似乎想要說什麼的樣子。
“那,那個”
對方確實艱難的發出了聲音,但細小的幾乎聽不見。
也就是半兔人的聽力才可以聽見了。
於是原本熱烈討論著音樂會的半兔人安靜了下來,互相看了看。
其中一個比較心軟的半兔人做了個手勢,詢問要不要上前,但阿長搖了搖頭。
半兔人們沉默的從這位半兔人女士身邊走開,直到它們進入倉庫,對方都沒發出聲音。
直到站在封閉的通道內,半兔人才繼續交談。
“這絕對是逃奴。”
一個半兔人說道。
他們並不是單純的小兔子,而外宇宙區域更是無法地帶,不被任何文明的法律所約束,所以半兔人們看過了各種各樣的慘劇。
像是類似的“逃奴”事件,在太空堡壘十天半個月就會發生一起。
逃跑的也不一定是混血半兔人,還有其他種族的混血,他們一般是某些特殊服務的俱樂部的定製玩物,因為不堪虐待,想方設法從裏麵逃出來,卻連離開太空堡壘無法做到,要麼被抓回去,還有些會淪落到堡壘更底層更黑暗的地方去。
半兔人們看羅蘭的長相,產生了類似想象。
不過也有不認同的。
“可是,這裏又不是太空堡壘。”有個半兔人說道,它對瑟優少爺的印象很好,“我們的太空港不這種服務吧”
“難說,這裏的主人也是群星貴族啊而且最近來得群星貴族變多了,他們到了沒有法律的外宇宙,通常就是尋找這種服務的。”另一個看起來很喪的半兔人說道。
“瑟優閣下不像是這種人”
“就算瑟優閣下不是,其他群星人呢”
半兔人們對群星人的節操顯然都不看好。
其中一個半兔人看向了阿長“隊長,我們要幫忙嗎”
半兔人很團結,它們雖然不喜歡管閑事,也無禮更改外宇宙的狀況,但如果看見同族的混血遇難,能掩護還是會掩護一下的。
阿長猶豫了一下“先看看她怎麼說吧也許我們出去的時候,她已經離開了呢”
羅蘭夫人沒走。
她不僅沒走,還在阿長等人出來的時候,咬牙迎了上去。
被逼到極限的時候,羅蘭夫人該做的事情,還是會努力去做的,就像是她其實不想來這個太空港最終還是來了一樣,她覺得自己應該逃走的時候,還是會努力抓住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