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已至,夜裏溫度冷了許多,墨竹為蕭陽搭上披風,默默在一旁陪著。

不多時,尉遲亓拎著酒壺過來了:“看什麼呢?”

蕭陽掃了他一眼:“軍中禁酒。”

“這大晚上的沒人在意。”尉遲亓把酒壺遞給蕭陽,他卻依舊沒接。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這幾日隻要一閑下來就會往京城的方向看,讓我猜猜,你是不是惦記著蘇家姑娘呢?”

蕭陽沒回答,變相等於默認。

尉遲亓笑笑,仰頭喝了口酒:“其實你這樣也挺好的,至少有個惦記的人,我呢……我可不想像你們這些凡夫俗子一樣,為情所困。”

蕭陽突然道:“我想幫她做一些事情,但不知該從何處下手才能既合乎情理,又不顯唐突。”

他先前假意與蘇嫿合作,除了想和她多些見麵的機會之外,也想順理成章的幫她一些。

她在後宅中過的不好,他總想做些什麼,叫她不至於太過艱難。

但她始終不曾派人來尋自己。

“你活的可真夠糾結的。”尉遲亓又是一口酒下肚,麵色微紅:“再過兩天這外頭的事情就處理完了,你回京之後再找機會去見見人家就得了。”

蕭陽唇角微抿,明顯是對尉遲亓那後半句話動了心思。

尉遲亓對於蕭陽又變啞巴這事兒早就習慣了,又換了話題:“六皇子挺有意思的,明明不服你,卻還得挺著不高興在你手底下做事,你說他這是何必呢?”

“我倒是沒料到他能走這一步棋。”

“皇上的眼睛比誰都毒。”

“他的心思也比誰都深。”

“要不怎麼說伴君如伴虎呢,您這位被他當兒子養大的親兄弟都覺得猜不透他的想法,更別提旁人了。”

二人話止於此。

過了不一會功夫,忽有暗衛前來:“王爺,長樂郡主給您送的信。”

墨竹接了趕緊遞給了蕭陽,蕭陽看了一眼,有點開心。

說曹操曹操就到,長樂郡主在蘇嫿那透出了口風,尋到了他能幫上忙的地方。

他幾乎毫不猶豫:“立刻按照蘇…長樂郡主的意思去辦。”

尉遲亓也算是長了見識。

他是第一次看見上趕著想幫人家辦事的人,也是第一次眼睜睜的看見一個挺正常的人變成了半個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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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幾日時光,京城的樹便落了葉子,蘇府的家丁每日除了打掃院落,就是私下裏湊到一堆談論這回大夫人和三姑娘還能不能翻身。

秦氏的經抄完了,蘇嬋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蘇老夫人給她們的下馬威也算結束了。

這府裏想看她們熱鬧的人不是一個兩個,秦氏和蘇嬋心裏跟明鏡兒似的,但是眼下情況如此,她們不能貿然動手,除了一日三餐外都在想著如何才能不動聲色的除掉蘇嫿。

這期間唯一讓蘇嬋較為安慰的事情,就是她聽人家說六皇子正在為秦尚元活動,秦尚元想要官複原職,指日可待。

蘇嫿也聽見了這道消息,她是詫異的。

雖然她心裏隱隱期望如此,但是當真的聽說蕭允言這樣做了的那刻,她隻覺得蕭允言瘋了!不過事實證明,他的確不是她認識的那個蕭允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