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嫿卻並不覺得奇怪。
“蘇嬋心氣高,用盡手段想做人上人,如今一切敗露,她失了秦尚元這最後的希望,此生一望就能到頭,又不想被梁氏和秦二姑娘磋磨,倒是不如一死了之,來的幹淨利索。”
“其實就算蘇嬋不想死,出了這樣大的事情,秦家也不可能留她性命。”蘇嫿說著諷刺的扯了唇角:“看吧,這世間的感情便是如此涼薄,男人永遠都是靠不住的。”
周嬤嬤聽著蘇嫿的語氣不對:“姑娘年紀尚輕,隻是經曆了一次失敗,便如此老氣橫秋。”
“那失敗太過慘痛,我怎敢忘。”
“姑娘最近怎麼時常提起此事。”
“有嗎?”
蘇嫿微怔,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最近提起這事的頻率的確有些高了。
她下意識抿唇。
亦或許,她隻是想提醒自己清醒一些吧。
自這日起,蘇家三姑娘徹底從這世間消失,她這一死,帶走了所有不甘和憤懣,留下的隻有下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秦氏看在母女一場的份上,派人葬了蘇嬋,她如今對一切心灰意冷,對蔣姨娘肚子裏的孩子也不聞不問,不管不顧。
沒過兩日,秦家夫人打算帶著秦尚元去南邊尋求庇護,蕭允言擔心秦尚元泄露了自己過往所做之事,派人攔住了他,卻是沒有再用他的意思。
這讓蘇嫿意外之餘又不免覺得可笑,如今的他竟然如此小心謹慎,一點不像是她記憶中那個仁厚親善的人。
她上一世認為自己是最了解蕭允言的那個人,但如今看來,她什麼都不是。
好在如今的他對她而言,同樣也不算什麼。
秦家的事情蘇嫿不樂意管,也沒多關注,隻在很久之後聽人說起秦尚元自此事後便意誌消沉,整日跟在一群公子哥身後廝混。
且說今日,木香往盆裏添了新炭,見自家姑娘站在窗前失神,小聲叫來知夏:“知夏姐姐,你覺不覺得姑娘最近有點怪怪的。”
“姑娘自打身子好了些便整日發呆,許是有心事吧。”
“這心事太重對身子不好,不成,我得勸勸姑娘。”
知夏拉住了木香:“你可知姑娘的心事從何而來?”
木香轉轉眼珠,無聲的問:“靖王殿下?”
知夏點了點頭,低聲道:“怕是不好解。”
蘇嫿不是喜歡悲春憫秋的性子,但這個秋日,她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站在窗口,看著外頭枯黃的樹幹發呆。
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麼都不想,隻是看著樹幹發呆。
忽然有小丫鬟敲門:“姑娘,徐家二夫人過來了,正在老夫人屋裏說話呢,姑娘您若是身子方便,就請過來坐坐吧。”
蘇嫿聽了這話立刻就明白了,定然是徐二夫人主動說了要見自己,祖母才會差丫鬟來問,如果她不想去見徐二夫人,可以順著丫鬟的話茬推說自己身子不適。
徐二夫人尋她能有什麼事情?
蘇嫿一頭霧水,思慮半瞬道:“你去回了祖母,我換身衣裳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