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蘇嫿為了向蘇老夫人解釋自己這一身醫術的緣來,推說是菩薩相賜。
她在心裏歎了口氣,看來這謊話的確不能多說,很容易圓不回來。
“孫女和王氏一族有些來往,其中淵源一句兩句也說不明白。”她解釋了,但又什麼都沒說。
蘇老夫人叮囑:“人心不古,你與外麵的人相處,還是得多注意著些才是。”
“祖母放心,孫女聰明著呢,不會被人騙了的。”
蘇嫿笑著點頭,又陪著蘇老夫人說了一會話才回了自己屋。
她心裏明鏡兒似的,以蘇老夫人的年紀或許都看得明白,隻是出於信任,不願意深說罷了。
想了一下,她叫人給王安卿去了一封信。
外頭,徐二夫人出了蘇府,她身邊的嬤嬤問:“夫人,老奴瞧那蘇家六姑娘看起來年歲尚淺,您當真信得過她?”
“皓軒一向不喜歡我尋人給他看診,既然如今他主動提出了想試試,我哪能攔著?”
其實徐二夫人對蘇嫿並沒抱什麼希望,方才說的話也真假參半。
事實上,徐皓軒主動提及的是想請蘇嫿來給她醫治,她當然信不過,也是不同意的,但是奈何皓軒打定了主意,她實在不忍心拒絕,才背著徐將軍來了蘇家。
嬤嬤忽然壓低了聲音:“老奴瞧那蘇六姑娘容貌姣好,您說公子他會不會是……”
“瞎說什麼蠢話!”徐二夫人斥責,但是一想到徐皓軒沒頭沒尾的忽然指名道姓的要請蘇嫿給自己看診,她也不免多想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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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沐浴過後,木香給蘇嫿換藥:“姑娘背後的結痂已經掉了一半,傷處依舊光滑如初,沒有一點疤痕,哎呀,這藥可真神奇。”
蘇嫿輕笑,一旁知夏新燃了炭盆:“婢子怕悶壞了姑娘,把窗開了個縫,您若是覺著冷便告訴婢子。”
“好。”蘇嫿話音落下,木香忽然吃吃的笑了起來。
“笑什麼呢?”
“婢子想著往年冬日那麼冷,咱們都是硬生生扛過來的,今年才秋日就能烤炭盆了,覺著這可真好。”
蘇嫿係了衣裳:“瞧你這沒出息的模樣。”
“婢子曾經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吃飽穿暖,姑娘不再受人欺負,如今一切都成真了,婢子自然心滿意足的很,可不敢有太過的奢望。”
知夏也點點頭:“婢子和木香想的一樣。”
蘇嫿很是羨慕她們的知足:“放心吧,咱們的日子肯定會過的一年比一年好。”
木香笑道:“嬤嬤也是這樣說呢!她還說等姑娘將來嫁了人,便也給我尋個踏實的婆家。”
知夏紅了臉:“你可真不知羞。”
“羞什麼,這女兒家遲早都是要嫁人的,不過我想像林嬤嬤那樣,成親之後還在姑娘身邊伺候著。”
知夏要捂她的嘴:“你可真是越說越沒譜了,莫再說了,免得汙了姑娘的耳朵!”
蘇嫿看著她們笑鬧,順手將枕下的墨玉握在手心。
昏黃燈光下,看著上麵刻著的小小“檀”字,忽然想到了什麼,微微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