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話豈是想說就能說的?老維睡的很實,自白路坐過來以後,那家夥就再沒說過任何夢話。
白路感覺自己很可憐,大半夜的有覺不能睡,卻爬床頭聽人說夢話。
老維邊上是老病號,睡的也算安穩,偶爾會吧唧嘴巴,偶爾會皺下眉頭。
前半夜,白路一直看牆壁,看看守所前輩們留下的墨寶,說什麼的都有,比如我要向天再借五白年;比如媽媽,對不起;比如老子到此一遊……
後半夜,實在看無可看,連牆上監規都看上兩遍之後,白路起身,湊到老維身邊,小聲嘟囔:“說話,說話,快說話。”
老維睡的很實,根本聽不到他說什麼。白路嚐試上好一會兒,老維也是不說夢話,反是把另一邊的犯人弄醒。那家夥睜著眼睛,迷糊的看向白路。
白路瞪他一眼:“睡覺。”那家夥趕忙閉眼。
因為他的醒來,白路不能繼續湊過去說廢話。
這時候的時間是早上四點,白路甚佩服自己,我真有本事,居然這樣熬了一夜?不知道熬夜老的快麼?
實在閑的無聊,在過道紮馬步,又打倒立,反正瞎折騰一番,輕易折騰出一身汗,然後天亮了。白路上床睡覺,連早飯都不吃了。
一覺睡到下午放風時候,起床後發現老維和老病號又不見了,隨便抓個人問話:“老病號呢?”
“衛生室輸液,去一天了,差不多該回來了。”
“哦,老維呢?”
“提走了。”
鬱悶個天的,又提走了?你們老提走他,把我弄進來幹嘛?折騰我玩?白路憤憤不平地抓過犯人給他留的午飯,凶猛開吃。
吃一半,開始放風。
因為白路的存在,所領導的要求是隻要不鬧出事情,隨便他折騰,所以管教對他做什麼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包括放風時的報數。
白路沒那麼勤快,管教大人隻好自己辛苦統計人數。
等放風結束後,管教把白路弄出去。
犯人出看守所要帶手銬,白路不喜歡帶,直接跟管教說:“不帶成不成?”
“不成。”
“不成我就不出去。”
“成。”管教無語了。
等把他弄到會談室,也就是談心室,賓主雙方坐好,開始聊天。管教說:“我知道你不喜歡做事,把事情安排下去好不好?”
白路問什麼事?
“剛才要報數,你安排個人喊話,然後還要跟我彙報人數。”
“哦。”白路哦了一聲。
管教說:“還有監規,你不願意檢查,就找個人替你檢查。”
白路吧唧下嘴巴:“問問所長,我還得呆幾天?”
“這也可以問?”管教越發好奇白路進來的目的。
“怎麼不可以?就說我問的。”
管教笑了下:“你還是自己問吧,所長一會兒來。”
又呆上十分鍾,所長大人進門,讓所有人出去,笑著坐到白路對麵:“辛苦了。”
“確實很辛苦。”白路問:“什麼時候放我出去?”
“他們是這樣想的,連番對犯人進行突擊審問,回來後,你在監房裏也使把勁,爭取早日問出線索,所以還得呆幾天。”
“還呆?”
“放心,沒幾天,多堅持一下,如果實在問不出來再想別的辦法。”所長說:“你的條件最適合,邊疆人,大明星,絕對不會讓人懷疑,我們要是派個人進去,光取得別人信任就不知道要耗去多少時間,還不一定能成功。”
“拉倒吧,對了,我衣服裏是不是有錢?全買零食送進來。”白路想回號房,反正也出不去,說再多廢話也沒用。
所長撓撓頭:“林局和邵局都打電話過來,問你怎麼樣。”
“不怎麼樣。”白路起身往外走。
他回號房的時候,老維和老病號都回來了,倆家夥真正做到視看守所如家,並排躺著,好象死魚一樣。
在他們邊上是虎王,一副七個不滿八個不忿的表情,看誰都不順眼。
白路回房後上床躺下,有個犯人過來問:“管教找你說什麼?”
白路瞥那人一眼:“關你屁事。”
虎王聽到後,在後麵哈哈大笑:“拍馬蹄子上了。”
白路歎口氣,背靠牆坐起來,衝虎王招手:“你叫什麼玩意?名字。”
虎王愣了一下,又得罪到白大明星了?想了想說道:“你是明星。”短短四個字很有威脅意味,最直白的理解方式是你就不怕我們出去後說你坐個監牢?
白路說:“聽不懂漢語?”歪頭看眼馬桶:“誰離廁所近?看看刷幹淨沒?你,過去看。”指著站在過道上一個犯人說道。
那人猶豫一下,去看馬桶,然後說:“挺幹淨的。”
白路點點頭,再問虎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