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想,戴鵬就沒了疑心。加之馬克一直全心幫忙,倆人友好相處十幾年。而那些臨摹大師風格的畫作也一直沒出過問題,戴鵬再沒懷疑過此事。
不想今年出事了,一出就是大事。
每年聖誕節前,紐約多會舉辦幾次大的畫展,比如去年的趙平、段大青、龍遊海三個人就在佩斯藝術中心搞了次畫展。
那時候,白路第一次來美國,從此過上有錢人的日子。也是那次機會認識到幾位著名畫家。可惜白路不懂畫,對他們完全沒有感覺。
去年那次畫展,段大青他們想趁著聖誕節的大好機會努力賺錢,順便搏名氣。
可惜老外不認同中國畫家,所以那次畫展的結果很一般。雖說段大青等人的畫賣出去一些,卻是按照往常的標準價格賣出去的。
業內人一看就明白,要麼是畫廊找人出手,要麼是經紀人安排,屬於自產自銷,是維持畫家身價的一種默認方式。
戴鵬模仿的大師畫作當然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那六十七幅畫共賣得九千多萬美圓!
想一想就好笑,戴鵬畫一幅畫得個幾千美圓,賣給別人卻是幾百萬美圓。這是經紀人馬克寧肯賠錢賺吆喝,也願意幫戴鵬搞畫展的原因。
那些畫全部在曼哈頓區兩間畫廊出售,從最開始的一年一幅、兩年一幅往外賣,直到後來一下賣出幾十幅。
馬克很有頭腦,偽造出個虛假富二代,說這些畫是富二代上輩傳下來的,老爹不死,富二代不敢賣畫。直到老爹死了,他才全部賣掉,而畫廊也就信了他的胡話。
一直到今年聖誕節前的畫展,有人把那位馬克羅斯科的抽象畫又拿出來,要往外賣,並且也賣出去了。買主是柴定安的小姑。
那位故去的馬克羅斯科大師的畫很值錢,好幾幅在四千萬以上。柴定安小姑以七百萬的價格買到他一幅遺作,當然很高興,然後跟藝術圈裏幾個朋友炫耀。
炫耀的結果是湊巧遇到一位畫界高手,仔細辨別後說可能是假畫,頭頭是道說上一番。
柴小姑不樂意了,隔天去做鑒定。經過幾次鑒定,都認為是假畫,至此事發。
柴小姑直接報警,賣畫的畫廊首先被抓,然後查索記錄,把經紀人馬克抓進去,連帶著戴鵬一起進去。經過調查後知道,這個華裔老畫家竟然做了數十幅假畫?
這是整個經過,可以說戴鵬有些無辜,他並不知情。警察查過帳,這家夥一直沒富起來,帳麵多是幾千塊錢收入。
當然,如果往陰暗裏想,這家夥有可能隻收現金,並且把錢深藏起來,不過可能性不大。如果他參與做假,經紀人馬克一定會把他供出來。
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柴定安小姑覺得沒麵子了,十分丟人!柴定安知道後,當然要幫小姑出氣,於是找人傳話,讓戴鵬自斷一手。鑒於這家夥年紀太大,弄斷了就成,允許你去醫院接受治療。
戴鵬聽到這個傳話,想啊想的想不出解決辦法,隻好給段大青打電話尋求幫助。老段是國內一流畫家,相當有名氣,興許認識什麼人也說不定。
聽說是戴鵬出事,段大青很給麵子,把在紐約的這幫人叫一起,商量解決辦法。
電話那頭的趙平慢慢講完這些事情,白路隨口嘟囔道:“死要麵子活遭罪。”
趙平問:“能不能幫忙跟柴定安說句話,隻要你幫忙,我送你十幅畫,還讓段大青他們也給你做畫,以後你有活動,我們一定參加。”
白路說:“你們十個人的關係還真好。”
趙平說:“沒有十個人了,還能見麵的就那麼三、四個人,戴鵬都很少和我們聯絡。”
白路說:“你倒是夠意思。”
“不夠意思不行啊,老戴七十多了,再把胳膊打斷,他一個人怎麼過?”趙平說:“我們可以賠錢,他們花七百萬買畫,我們賠一千萬,不過要等些日子,我們多聯係一些畫家,到時候搞個大畫展,拍得所有現金全部給戴鵬。”
白路道:“一千萬美圓?六千多萬人民幣?你們得湊出多少個人才行?”
趙平說:“那個經紀人會退一部分錢,畫廊也會退錢,我們加把勁,希望能夠。”
白路搖搖頭:“那你們湊吧。”
“別我們啊,你幫著聯係下柴定安好不好?”
白路建議道:“你們可以直接找柴定安小姑,找當事人啊。”
“找不到。”趙平歎氣道。
“貴圈真亂。”白路說:“我想想吧。”停了下又問:“那個姓戴的真不知情?”
“應該是。”趙平回道。
白路笑了下:“連你都不能肯定,我怎麼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