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路一聽就明白了,許再興已經和孫望北達成交易,叫自己過來不過是走個場子、交代幾句話而已。當下說道:“應該的。”
孫望北看眼深色西裝男,又跟白路說道:“還有件事要麻煩你,你需要拿出十億成立個殘疾人公益基金,不過放心,那些錢還是你的,隻有你能使用。”
白路完全沒打哏兒,點頭道:“沒問題。”
想讓孫望北出來,白路必須要做出姿態,這十億元就是個姿態,做給別人看的。國家不會要你的錢,隻要過了這個風頭,那些錢隨便你做什麼。何況孫望北已經貢獻出大半家產,相比較於孫望北捐獻出來的,白路的十億元不過是零花錢而已。
“還有件事,你要釀十二桶果釀。”孫望北又提出個要求。
許再興接話道:“釀好酒給我打電話,後麵就沒有你的事情了。”
白路想了下:“是要送人?”
許再興點點頭。
白路又明白了,這是拿酒做人情,像去年過年時高爺爺做的那樣。
孫望北剛出事那會兒,白路也想這麼做,後來路總也希望他這麼做,拿這些保健養生酒送給老幹部,搞柔情戰術,讓老幹部老領導適當幫著說話,起碼沒有壞處,如果能達到目的更是極佳。
隻是他要送酒的話,沒有明確目標,隻能滿天撒網。許再興把目標縮減到最多十二個人,對他來說是件好事,當時答應道:“沒問題,一會兒……”想起是晚上,改口道:“明天就可以去拿酒。”
許再興說:“這樣最好。”
孫望北看看白路,鄭重其事說聲謝謝。
白路淡聲回道:“應該的,我和你閨女那麼熟。”如同釋放孫望北需要借口一樣,白路拿錢幫助孫望北同樣需要借口,孫佼佼可以充當借口。
“謝謝。”孫望北又說一遍。
房間裏的西裝男略帶吃驚看向白路,心說這人真是不一般,十億元啊,說拿就拿出來?連思考一下都沒?
許再興看看表,起身道:“就這樣吧。”衝西裝男點點頭,跟白路說:“走吧。”
白路同樣跟西裝男點頭示意,再跟孫望北說:“孫叔,走了。”又說:“飯不錯,吃飽了再睡。”和許再興離開。
從片場來到這個不知名的山溝,隻為說上這麼幾句話。
等走出門,白路問許再興:“沒事了吧?”
許再興說沒事了。他原本擔心白路未必肯拿出十億元,昨天才會說如果能談好以後會怎麼怎麼樣。不想白路真給孫望北長臉,那口氣輕鬆的,十億元好象十塊錢那麼簡單。
走去停車場,上車後,白路自動自覺戴上眼罩。許再興開車離開院子,在黑夜中駛進崎嶇山路。
等開出這段地方,許再興說道:“明天你要去辦理基金會的相關手續。”
白路說:“我有個基金會。”前次和珍妮弗義演,門票收入一直放在裏麵,但很少有使用機會。
許再興說:“那就更個名,你們公司叫標準是吧?更名叫標準殘疾人公益基金。”
“一定要加殘疾人三個字麼?”白路問道。
“一定。”許再興說:“名頭而已,不用太在意,錢還是你的錢,過去這段時間,想怎麼做都成。”
白路不同意:“既然說了做公益,那就是做公益的錢,我可不想丟自己的人。”停了下問道:“要是在殘疾人公益基金下麵加個分類行不行?比如流浪兒童或什麼什麼疾病的?”
許再興說:“做什麼都隨你,這個沒問題,明天上午我帶你去辦理變更手續。”
白路說:“我不去行不行?找個人陪你去。”
“不行。”許再興說:“明天會有記者到場。”
做戲做全套,既然打著獻金救人的名頭,就得把這場戲做全。
白路歎口氣問道:“可別告訴我有領導到場。”
“有。”許再興沉默片刻說道:“你認識,常市長會到場。”
常市長?白路想了下問道:“常東來?”
他一共沒認識幾個大領導,其中有常東來一個。當初搞美食節,常東來是籌備小組組長,見過麵。後來麗芙受槍傷,作為美食節最高領導,老常又趕去醫院探望。
因為白路很出彩,常東來大略了解一下他的過去,知道做過很多好事,當時笑言美食界出了個英雄。不過僅此而已,倆人是不同世界的人,以後再沒見過。
許再興說是。
白路笑了下:“至於不至於?要副部級領導陪我演戲?”
許再興說:“至於。”
聽到這兩個字,白路陷入沉默中,過了好一會兒說道:“你們就這麼相信我能拿出十億?”
明天上午找記者做宣傳,現在就可以確定常東來副市長會到場,開玩笑麼?白路可是剛從問案基地離開。許再興縱是神仙也沒有本事馬上通知到常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