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大家來了興致,也有了勝負心,沒人願意離開,各拿起樂器亂彈亂吹,這個熱鬧啊,簡單兩個字形容,鬥琴。
這幫家夥鬥的太開心,隻一段樂曲,翻來覆去變著花樣的演奏,有拚美感的、有拚速度的、有拚變奏的,西洋樂器完了是民族樂器拚,管樂器後麵跟著弦樂器,反正是一個完了接著另一個,同時還有專門負責和音的,比如鼓,比如吉他。
十好幾個男男女女,一玩就是多半個小時,雖然偶爾有銜接上的瑕疵,也有初次配合的不完美,可興致所至,開心快樂,便是上佳表演。
隻可惜南雨辰、元靚靚兩大著名歌手隻能看熱鬧。丁丁、明臣,再有白鳥信夫等人,同樣跟著看熱鬧。
其中還有個人一直在聽,白路抱著小號坐在地板上,看看這個聽聽那個的,完全沒有身為音樂家的自覺,也不說湊進去熱鬧熱鬧。
當前麵許多人一一表演過,在珍妮弗來個狂風驟雨式的電吉他獨奏時,小林一走近兩步,看著白路指指他的小號,這是讓他參與進去的意思。
白路兩手一攤,繼續端坐無動。小林一笑了下,沒再強求。
張小魚走過來小聲問話:“你怎麼不玩?”
白路鎮定自若回道:“我不會。”
張小魚有點沒反應過來:“就算你本來不會,可是聽了半個小時,還沒學會?”
白路點頭:“沒錯。”
“你就糊弄人吧。”張小魚去琴包裏翻翻,拿本琴譜走過來:“一共就幾頁。”
白路低頭看看:“還是不要搞了。”
不搞了?這怎麼可以?張小魚說:“玩玩,當是做遊戲也好。”
這時候,珍妮弗結束自己的演奏,由白雨和周衣丹接上。倆妹子天天混在一起,單以默契度來說,雖比不過張小魚那四個妹子,比別人卻是強出一大截,配合的相當完美。
接觸演奏的珍妮弗走過來問白路:“怎麼不玩?”
白路說不會。
珍妮弗有點小小驚訝:“你不會《卡農》?”
張小魚插話:“我也驚訝呢。”
《卡農》很有名,有名的原因是很多人都表演過,有很多種版本。很多歌曲、電影插曲、乃至背景音樂都使用過。據吉尼斯世界記錄統計,重新演繹並出版的版本有兩千多種。不知道這個數據有沒有水分,反正正經八百學音樂的多學過這玩意。可以用鋼琴彈,用吉他彈,用小號吹,也有豎琴、二胡等樂器的演繹,還有協奏、獨奏、連彈等版本。
正經說來,《卡農》不是一首曲子的名稱,它是一種音樂技法,學音樂的那幫家夥總要學習,都快學煩了,對於他們來說很有種爛大街的感覺。
現在提起《卡農》,其實說的是帕海貝爾的D大調版本,流行太廣,聽的太熟。可以說從三百多年前一直流行到現在。
白路曾經聽過。去年在吉城參加電影節拿影帝,有天晚上跟白雨、周衣丹去參加音樂沙龍,倆美女演奏的就是帕海貝爾版的卡農。
不過他不知道,也就無所謂了。
現在,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與磨核,白雨和周衣丹對曲子更加熟悉,也有了更多的演繹方法,倆人合作的很精彩。
方才那會兒,珍妮弗玩的是搖滾風格,學某位吉他高手狂炫手速,電音本就高亢,配上極速,如爆裂一般十分震撼人心。大家聽的過癮。
而此時白雨和周衣丹的合奏版本,以吉他為主,鍵盤為輔,輕輕脆脆,平平緩緩,讓人耳目一新,好似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
最先表演過的小林一也是木琴,他的版本更清澈、簡單,沒有太複雜的技巧,隻是簡單演奏,很平很靜。好象他的歌聲一樣在靜靜訴說人生。
他之後的古笙版本雖然也很靜,可這種靜有些遠,好似這地方安靜,遠處更安靜,然後從更安靜的遠處傳過來樂聲,有些寂寥感覺。另外,吹笙的男同誌有點兒競勝負炫技的意思,吹起笙來也是手指連按,很有點打遊戲機狂按子彈的瘋狂勁兒。
好在《卡農》有許多版本,有許多風格,快樂、悲傷盡在一念之間,這位笙同誌的一番炫技倒也精彩。
再有劉遙的古箏。單說年紀,錄音室裏這幫女人,她得排在前麵,一輩子和音樂打交道,先學小提琴,後學古箏,依靠兩樣樂器灌了十三張發燒碟。可惜這類唱片受眾麵小,在樂壇混了十五、六年,基本還屬於少有人知曉的那種音樂人。
眼看年華老去,多年下來又沒積攢什麼錢財,現在以教小孩音樂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