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過這些話,白路開始幹活,把魚腸從鹽水裏撈出,用快刀輕輕剖開。真的要輕,而且很慢,手也穩,可這樣一來用的時間就多,完全看不到精湛刀功在哪裏,完全不是方才切豆腐時的嚇人表現。
圍觀人群小聲議論,攝象機、照相機也都是死死盯著白路雙手,可白路不為所動,依舊一點點地緩慢幹活。
日本廚師一共殺了六條魚,一條章魚不算,一共得到五團魚腸,這玩意又細又小,加一起也沒多少東西。可白路做的特別慢,仔細把魚腸都剖開後,用清水洗淨。
經過這會兒時間,兩鍋水已經煮開,白路用漏勺撈出魚皮,清洗後丟入一口鍋裏大煮。同時把魚腸放入另一口鍋裏大煮。
約莫五分鍾後,魚腸和魚皮都已經變熟,呈白色,分別撈出後,倒掉兩鍋水。他們的作用就是去汙及去腥。
大沙鍋加水加鹽,再上火煮。
白路去主席台上拿回自己切成絲的豆腐,清水洗過,等沙鍋水開後,放入豆腐。接著把魚腸切絲,切成豆腐絲那樣形狀,同樣丟入沙鍋,改為中火慢煮。
取過一根香菜,去掉葉子,隻取一段梗,然後切絲……
這個絲是極細極細那種,比頭發還要細,順著香菜梗一絲絲切下來。好象我們吃甘蔗剝皮一樣,隻是在這裏是一絲絲被切下來。
這玩意太細,白路用手按住一頭固定,快刀好象細針挑絲那樣,把香菜梗的下半部分切成細絲,稍微貼切點兒的形容是拂塵那樣,一頭完整,下麵散成千絲萬條。
切好這一小根香菜,再取過一根蔥,把蔥白剖開,一層層攤平,同樣是切成極細極細的絲。
這個切絲過程沒有阻攔攝象機拍攝,因為他的動作不快,主要是穩、準。當然,最主要的是刀刃要夠薄夠快。
等切完蔥絲,菜板上好象鋪滿一層白色蠶絲,同樣長短,散開著特別整齊好看。
這就是基本功麼?很多廚師、很多料理協會會員都是抻脖子仔細看。待遇最好的是攝象師和攝影師,可以最近距離看過整個過程。
切好蔥絲和香菜絲,放入盤中。取過個炒勺,用清水過一遍,去調料台上隨意加調料,基本是看到什麼加什麼,除去油以外,差不多加過所有調味料,也包括清酒,而且沒少倒。
放夠調料,攪拌均勻往爐子上一放,大火轟地點燃。
有人看不明白,這是幹嘛?炒調料吃?
有人猜測這時候該加水進去,或是放主菜進去,可白路還真就什麼都沒放,讓這堆又是醬油又是醋又是酒的玩意燒開,裏麵還有味增和納豆,等燒開後,倒入大陶罐,居然裝了半罐子。
撈出魚頭、魚尾、魚鰭,洗過後丟進去醃泡。這才開始收拾魚皮。
按照一般人的猜測,魚頭麼,應該燉,扔點肉片、蔬菜進去燉個魚頭鍋,至於魚皮魚尾巴這些,應該油炸。
果然,接著就看到白路弄個鍋倒上些油開始加熱,有廚師以為他也就這樣,沒什麼特別。
日本的油炸食物也算普遍,比如天婦羅,在銀座那麼寸土寸金的地方都有天婦羅店,賣的非常貴,其實就是麵粉、雞蛋,加點別的東西炸一下,有時候是蝦,有時候是魚,甚至也可以炸蔬菜。
對於高手來說,炸每樣食物的掛糊、油溫及時間都有要求,不過說到底就是個油炸食物,好不好吃見仁見智。
白路不喜歡油炸食物,從沒做過油炸食物。說起來和健康無關,是不想浪費那麼多油,炸過一次食物,油怎麼辦,難道要倒掉?
不過來到日本,這些大廚師們想怎麼處理使用過的油,那是他們的問題。
白路把魚皮略一收拾,同樣丟進大陶罐浸泡。這讓下麵廚師有點小吃驚,到底是怎麼個節奏?難道不炸魚皮?
當然不炸魚皮。
爐子上油鍋在燒,大沙鍋在煮魚腸,大陶罐裏醃著魚頭、魚皮、魚尾、魚鰭,不同的是魚皮是煮熟後醃泡。至於白路,好象沒事人一樣左看右看。
如此站上一會兒,在油鍋快開的時候,關火。然後說話:“現在是記者問答時間,有什麼想問的沒有?”
顧鵬這個無奈啊,知道你狂,知道你有本事,可咱能不能適當收斂一下?
對上問題人物白路,問題自然多多,不過三位議員沒發話,料理協會老大不發話,別人隻是互相看看,沒說話。
白路等上一會兒,見沒人說話,衝一名廚師招手道:“給我拿半斤牛肉辦斤瘦豬肉半斤羊肉,都不要帶肥肉。”
有翻譯說過這句話,那廚師走上料理台,在後麵圓台上找出幾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