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老大馬上明白領導是什麼意見,用同樣口氣傳達給下家,下家再往下傳,一直傳到辦案派出所那裏。於是,小警察又一次叫黑背心這些人錄口供。
什麼是依法辦案?就是不理會當事人的身份、地位、背景,真正按照法律處理案件。
市局老大明白是怎麼回事,上頭說依法辦案,意思是挨打倆人的背景十分強硬。可下麵人不知道啊,一個個都有點兒迷糊。
分局老大有心提醒市局老大一聲,市局老大冷著聲音重複道:“依法辦案。”這家夥是一個字都不肯多加,如實傳下去市領導的話。
分局老大心裏有計較,猜測不是市局老大知道怎麼回事,就是市局老大上麵還有人說話。他也把命令這樣傳下去。
真正有計較的都是有官身的幹部同誌,等命令傳到小警察那裏,人家隻管聽命令,出事有領導頂著。反正正常辦案,管你是誰?隻要不把仇恨拉到自己身上就成。
這樣一來,黑背心男不爽了,我靠,跟我玩這套?你們市局老大見我也不敢這樣啊,當時在問訊室裏拍桌子。
錄口供的倆警察由著他拍桌子,完全不攔阻。
黑背心男開始咆哮,說出去弄死你們兩個王八蛋。
小警察看看他,指了指桌子上的錄音筆,又指指牆角的監控頭,平靜說道:“希望你能配合我們。”
“我配合你個腦袋。”黑背心男真狂啊,轉身開門就走。
小警察完全不阻攔,冷著聲音說:“沒問清楚案情,你饊自離開,這樣很不好。”看人家這話說的,那是堅決不肯得罪你。
背心男卻不是這樣以為,停步轉身問:“你說什麼?”
小警察看看他:“希望你配合我們工作。”
背心男看看他,走回來一字一句沉聲說道:“你是打算跟我做對,好。”抬手就是一個耳光。
他是站著,倆警察坐在問訊桌後麵,他一巴掌扇下來,警察稍往後一仰,躲過巴掌,跟著起身喊道:“你要做什麼?這是襲警!”
黑背心笑道:“我就襲你了。”
可惜啊,他在表演猖狂劇的時候,白路不是觀眾,否則一定會衝上握手說:你咋和我一樣衝動呢?
眼見背心男不給麵子,警察也是真想不給他麵子,問題是背心男確實挺黑,警察不願意得罪這樣一個人。
警察也是人,在麵對真正的不要命的敢殺人的狠人時,心裏也會緊張。
現在是背心男襲警?倆警察也不問案了,起身開門出去,找領導彙報。
背心男很狂,大步跟出來:“那兩個北城來的鱉三兒呢?別以為北城來的就牛,在穆城,你就是奧巴馬也得給我跪著。”
這是狂的不要命了,不過算有理智,說的是美國總統。
他這麼張狂,何山青和林子呆在裏麵不說話,當沒聽見。白路則是坐在外麵微笑不動,現在他們都知道是怎麼回事,有劉天成處理這事,他們完全沒必要強出頭。
他在微笑,背心男看到後大步走過來:“你他馬的笑什麼?”
不光他一個人囂張,另一個背心男比他還狂,也是從裏麵出來,手裏是電話,跟這個背心男說:“我打電話。”
“打屁電話。”這家夥真不是一般的狂。
白路趕忙把腳邊的紙牌舉起來,也不說話,好象拉拉隊那樣舉著牌子搖。
“我草,當做遊戲呢?”背心男真怒了,過來就是一巴掌。
倆背心男,年紀相仿、體型相仿,發型相仿,不同的是一個留個小胡子,另一個眼睛稍大一些。跟何山青發生別扭,也是跟警察亂喊亂叫的就是大眼睛背心男,現在又要打白路。
白路把紙殼牌子往上一擋,撲的一聲被打穿。白路驚訝道:“鐵拳穿紙?好厲害,好有本事。”
這地方是派出所大廳,來來往往許多人,還有很多警察。眼見有人敢在派出所動手打人,走出個四十歲左右的方臉警察,大聲喝道:“幹什麼?都老實點兒。”
大眼睛背心男看他一眼:“你他馬的是誰?”
看見沒,這家夥真是狂的沒邊了。
白路搖搖頭:“老天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起身往外走,給蓋師打電話:“你告訴劉天成,讓他自己過來一趟吧,事情不是很好處理。”
“什麼?”蓋師急忙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很好,現在是那家夥太猖狂。”白路說:“有位偉人說過,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我去。”蓋師說:“是不是沒你的事?沒事就趕緊回來,千萬別沾上。”
白路說:“你打電話吧。”說完掛斷。
他打電話的時候順便往外看,派出所門口除去原來的十幾個人,竟然又多出來二十多個青年,大部分有文身,比原先那些人更顯得流裏流氣,明顯不是好來路。